纪潼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一件艺术品。生下来被人呵护长大,长到十八岁,一分钱不收就成了他的弟弟。就像之前想的那样,这是他的运气,他得像亲哥哥一样继续当一堵挡风的墙、一顶遮雨的伞,艺术品不能毁在他手里。
所以错失良机,他觉得是他的过失。
正自责时,有人攀上他的肩:“哥们儿,想买鞋?”
是鞋贩子,连梁予辰也能分辨出来。他推开对方的胳膊:“你有?”
那人笑了,大拇指向后一指:“有的是,瞧瞧?”
梁予辰没说话,跟着他来了旁边小道,有另一个男人在抽烟,拿出几双鞋让他挑。不止今天卖的鞋,也有别的,跟店里的没有差别,不知道哪来的货源。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头水很深。
“什么价?”梁予辰问。
对方夹着烟的手冲他比了个六,露出一口黄牙:“六六大顺。”
“6600?”梁予辰蹙眉。
直接翻了三倍。
看出他的犹豫对方劝他:“不贵,大小能挑,过一个月你再拿出去卖保证净赚两千。”
七千块钱将近国奖的一半,他要教季晴杨整整一个寒假,何况季晴杨早已经不学了,卖u盘要卖至少七百个才能挣回来。
梁予辰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不值。他跟鞋贩子说自己考虑一下,走到旁边的咖啡厅给纪潼打了个电话。
纪潼刚起,声音还是粘糯糯的:“干嘛?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