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潼一颗心吊起来,生怕对方跟老妈告状,毕竟他妈生他养他,知道他根本不打呼噜。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放下碗,左手伸到桌下轻轻拽了拽梁予辰的裤子。
以往连近身都不愿意、呼吸同一方空气都觉得不爽的人,这时倒又碰得了。
其实不用这样,梁予辰也不会在长辈面前出言埋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上他很惯于隐忍,又知道顾全旁人的面子,总不会令人难堪。
不过这一拽他仍觉受用。
“还好,”他说,“就是换了新环境不太适应,最近有点失眠。”
今晚的汤是绿豆汤,冰镇过的。梁父原本喝得挺满足,听他这么说顿时皱起两道眉。
纪潼又悬起了心。
只见梁父将碗一放,勺子叮当一响:“失眠?严不严重?”
“真没事。”梁予辰说。
梁父喔喔两声,刚要端起碗来两手却又一顿,看看纪潼又看向亲儿子,“那你晚上翻身动作小一点儿,可别吵醒了潼潼。”
语气竟少有的严肃。
纪潼一听,怔住了。他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最疼子女,没想到也有例外。
他觉得惭愧,甚至不大敢看梁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