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页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就算答应今天跟着齐水正走,也不过是为了把话说清,顺便看看冬冬,最晚明天就要回来。

齐水正的脸色已经出离愤怒了,黑的犹如锅底,廖景斟酌了一下没有再阻止他,只点了点头,丁良办事他信得过,而且就算他要保护丁良,有什么行动,也必须事先跟大韩通个气,毕竟,他是个警察。

丁良连衣服也没换,走的时候只拎了那篮村长送的土鸡蛋,廖景看着他的背影走出楼洞,站在一盏路灯下面,齐水正跟过去站在他旁边,暖黄色的灯光正好打在两人中间,他们的影子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片刻后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切诺基,齐水正拉开车门,等丁良坐上去,才在另一边上了车,开走了。

房间里陷入沉寂,廖景没开灯,取下耳朵上齐水正给他的那根烟点燃了,靠在水族箱上慢慢的抽,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房间里,再吸入鼻腔,渐渐有了一丝诱人的甜味。

齐水正,姚永迪,元深??自从认识丁良以来,短短几个月,廖景追了六年的线忽然间呈现出另一种不同以往的纠葛的态势,丁良的出现仿佛扯开了一面隐藏的门,隐隐约约将真相的面孔一点点推了出来。

现在,姚永迪和元深的合作进入了蜜月期,齐水正又保外就医,r、v两市的整个黑道,都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廖景抽完一根烟,给大韩发了个短信:“有事望面谈。”

第30章 乔迁新家

大韩在外地出任务,一时半会回不来,廖景下楼在街边找了个公话跟他简单汇报了一下,大韩比他预料的还要重视,说:“齐水正既然已经摸到吉昌街,那地方你不能呆了,今晚就换。”

廖景说是,他又说:“丁良这条线不能断,你之前说他送走孩子后想离开,走了倒麻烦了,现在被齐水正困住了正好,如果他明天回来,你必须和他保持联系。元深、d哥、齐水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没有明确掌握,丁良是截至目前唯一一个显示和三方都有关联的人,元深想拉他回去,d哥想杀他,齐水正一出狱就找他,也许他才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廖景应了,趁机道:“齐水正底子深,d哥也不知道有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我觉得丁良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想申请一个保护令,正好他现在没地方住在我这,另派人也不方便,就由我暂代吧。”

“可以,但要在保证你自己不曝光的前提下,我会尽快想办法派人盯着他。”

廖景松了口气,刚要挂电话,大韩忽然说:“阿景,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廖景的心绷了一下,说:“您说。”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韩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做事难,很多时候为了应付场面要做些越轨的事,但好的警察应该懂得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幻,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这是在给自己上话了,廖景摸了摸肋骨上被打出的伤,心里一阵憋屈,想辩驳,但想起自己亲手毙了的线人,终究忍了,没吭声。

大韩接着道:“做完这一单你就该退回来了,二十大几的人,也该找个女人成家立业,那些不上道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玩玩就算了,别跟自己较真。”

他说这话是有缘故的,廖景当初在警校就有前科,跟一年级的小男孩有点暧昧。后来进了社团,私生活就更混乱了,出去招妓男女不忌,有一次被扫黄组抓了,还是大韩去保的他。大韩知道他性向有毛病,但没上报,只给他申请了一期心理辅导,算是帮他隐瞒了一次,但每次提起这事都是恨铁不成钢。

廖景知道大韩对自己好,也不想让他失望,下意识的想答应下来,可丁良的面孔在脑子里一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牢里男人搞男人很常见,不见得就真是基佬,但丁良我查过,他一辈子都没谈过女人,反而和元深的儿子有点那个,恐怕是个实打实的同性恋,你要保护他我没意见,工作就是工作,但我警告你廖景,不管什么时候,别对你的工作对象起歪心思,要分得清轻重。”

廖景很少能听得进别人的说教,但大韩对于他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再不答应也不行,只得哑声道:“是。”

“保持联络。”大韩挂了电话。

廖景沉默地挂上听筒,夜色降临,沉寂了一个白天的吉昌街又活了,满街都是代客泊车的小弟,拉客的马夫,夜总会霓红灯牌闪耀,路边的站街女化了浓妆,被灯一打跟艳鬼似的,见他一脸郁卒,还当他要招妓,冲他妩媚一笑,好一张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