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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钺又道:“宁锦铭也在隔壁看孩子吗?”

“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是来找你的。”宁锦钺说着,看了旁边的保姆一眼,然后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听他这么说,萧霓马上收起脸上那点情绪化,让保姆先出去了。她也不是什么感情用事的小女人,既然能用自己肚子给以后铺路的人,没有点心计野心也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看保姆离开,宁锦钺很直接地说道:“我知道你跟宁锦铭是做的交易,一个月后你们就会离婚。”

萧霓脸很是苍白,看得出来很不舒服,但她神情倒是很平静。

“我也知道你跟你哥关系很糟糕,你在这家里也没什么存在感。”萧霓不知道宁锦钺打算干什么,这话潜台词是说,你在宁家算不了老几,别想来利用她。

宁锦钺并不接她的茬,而是说道:“你真愿意就这样离婚?我知道宁锦铭许诺了你很多好处,但你真舍得就这么跟才一个月大的孩子分开?”

萧霓脸色陡变,眼里呈现出无法掩饰的痛苦之色。

她最开始当然想的是用一个孩子去换取名利双收的生活,怀胎十月,就可以少奋斗十年,怎么算这笔账都不亏。可是孩子一天一天在肚子里长大,她的母性也在一天天增强,直到孩子呱呱坠地,萧霓才知道什么叫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只要一想到要和孩子分开,她几乎是痛不欲生。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即便她想要孩子,宁家也不会给她,打官司她也绝对不是宁家的对手。

正当萧霓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回答时,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

第40章 孽子

宁锦钺听到外面来人了,他把一张名片塞到了萧霓手里,道:“如果你想在宁家留下来,有空联系我。”

他说完就走,拉开门,就跟他外公打了个照面,老爷子看到他就皱起了眉:“宁锦钺,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锦钺并不答话,反而跟没见着眼前这活人似的,侧身过去。刚越过老头,跟着就被他外公身后的大表哥给揪住了衣领,对方才从军队转业,一脸凶悍,粗声粗气呵斥他:“嘿,小崽子,外公跟你说话,你就这德性?”

宁锦钺捏上对方的手,道:“放手。”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又一条狗罢了。

宁锦铭也上前来了,劝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是这样。”又转头对宁锦钺说,“你快跟外公道个歉。”

宁锦钺在宁锦铭脸上打量了一圈。宁锦铭算不上多英俊帅气,却长了一张温和讨喜的脸,他的性格不仅跟宁锦钺,跟他们父亲宁玉肃都截然不同,或许是彻彻底底从宁锦钺没见过的母亲身上继承过来的。

宁锦钺突然冷笑一声。

这一笑,笑得宁锦铭莫名其妙,他大表哥更是火冒三丈,已经举起了拳头。其他亲戚也围过来,面上是在劝导,实际话里话外都是指责宁锦钺没大没小,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

宁锦钺已经不是小时候了,现在他听到那些站在道德高地上,一味指责他的言语只觉得无聊又可笑。他一抬眼就看到在人圈外的,一脸漠然的宁玉肃,好像眼前这出闹剧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人里他一个也不认识。

老爷子粗厚的声音:“够了,让他滚吧。”说完又补上一句,“孽子。”

大表哥松开了手,眼睛还是狠狠瞪着宁锦钺。宁锦钺抻了抻被抓皱的衣服,扭头走了,路过宁玉肃身边时,对方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侧身让过他。

从医院出来,尽管宁锦钺早就想到很可能会遇上这些人,然后弄得很不愉快。但是真的遇上后,让他不愉快的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宁锦钺外曾祖父是开国元勋,外公也位高权重,他母亲是千金小姐,又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前面三个哥哥,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他父亲宁玉肃年轻时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除了有张电影明星似的脸。跟所有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一样,他父母的结合,受到他外公极力阻碍。这种不食烟火的大小姐一旦坠入情网便认定了有情饮水饱,因为宁玉肃跟家里闹的很僵。那两年,他外公气盛,如果他母亲执意要嫁这穷小子,那就从他们赵家滚出去。

他母亲真就从家里滚出来了,不知是为了争口气,还是真就那么喜欢宁玉肃,硬是熬了五年没跟家里说句话。最后是老头老太太熬不住了,心疼小女儿在外边过苦日子,捏着鼻子认了这穷女婿。老头只得带头出钱出力,在另外三个哥哥的帮扶下,宁玉肃的生意做了起来。

母亲回家时,宁锦铭已经三四岁了,老人想女儿在外吃了苦头,就格外疼爱这大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