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着急了。
他不是怕丈夫反悔,是怕天黑尽了,外面那样冷,又起了雾,开车不安全。
顾不上怀着一个小的,他披上外套就想去楼下的厅里等。
谁知刚一拉开门,墙外正倚着一个熟悉的人。
“默存?”俞念愣住了,“你……你怎么不进来?”
肖默存显然也没料到俞念会突然开门,手里的打火机还握着。
医院不让抽烟,俞念差一点脱口而出,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闻到烟味。
明明天气已是初冬,丈夫身上却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肯辛顿风衣。走廊温度低,他像从冻库中逃出来的豹子,连头发丝里都冒着寒气。
“散一散烟味。”肖默存说。
俞念一听,勾着他的手将他拉进房间,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你怎么不多穿一点?”他一边倒热水一边问。
肖默存没说话,只是望了眼屋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俞念,看得他几乎有些局促。
“你看什么?”他问。
他知道自己现在模样怪异。相比于一周前的那次相见,肚子又圆了不少,向前耸出来,将外面的毛衣顶得老高。两条腿像一对筷子,支撑着与瘦削脸颊截然不符的上半身。
他的一对脚也高高地肿起,形状又彭又胖,像婴儿的脚丫子,因此每天只能穿宽大的拖鞋,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更糟的是,就连肚子上面的那一对部位也大了起来,软绵绵的鼓着,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不看什么,看你。”肖默存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