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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陆时亦本就话少,绝大多数都被他几个字几个字地应付过去了。到最后记者们精疲力竭,终于问出个正经问题:“陆时亦,上一节拿第六和这一节拿第一,这种绝地反击似的胜利,已经够成为你车手生涯中最荣耀的时刻之一了吧?那么请问,你是怎么快速调整过来的呢?是怒气值攒满,最后开大了,还是教练给你灌了心灵鸡汤?”

采访接近尾声,除了这位抖机灵的记者,其余人都开始手轻脚的收拾东西。毕竟这位黑马说话又冷又噎人,光靠想像都能想出来他会怎么回答

无非是“尽量调整”、“谢谢教练”之类的,没什么营养。

然而片刻后,他们听到两下敲话筒的声音。抬头发现,黑马正从麦架上取下话筒,又敲了两下测试性能。

在确定这只话筒是好使的之后,他坐直身体,视线扫过全场,声音低沉有力:“你们知道吗?每次赛前,选手都会和组委会签订一份免责协议。协议的内容是,车手参加比赛属自愿行为,所有除赛场设备故障之外导致的受伤和死亡,责任全由车手个人承担。”

“对于我和所有摩托车手来说,每一次摔车都是在和死神拉锯,每一场胜利都建立在必死的信念之上。所以在我看来,昨天的摔车和今天的强超都不是荣耀。请各位不要再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了,也请你们尊重体育精神,以体育精神为本。”

“我的回答就到这里,谢谢。”

在被引导着不尊重梁旭时,陆时亦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心情好加上不愿让简大勇操心,才忍着没当场骂那几个记者。

没想到后来又有人送人头,陆时亦实在没忍住说了那番话。不过他说的还算客气,应该不至于被疯狗媒体追着咬。

陆时亦拉着脸,由工作人员和保镖护着出了赛场。到停车场内,他深吸三口气,表情恢复到惯常的样子,才上了自家车。

车上的人刚才已经又哭过一轮,陆时亦站在车中央,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怪味儿?”

程幼婷立马举起手中鼻涕纸:“是我像海水一样咸涩的眼泪味道!”

陆时亦被她肿成两只大桃核的眼睛,和奇奇怪怪的形容词逗笑了,脱下赛车服坐到薄谦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