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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赋华刚抽过大烟,脚底下发虚,人几乎被孟六整个提起,晃晃dàngdàng地挂在他手上,可眼里却是钉着两把刀那样:“你当年说要打的我屁滚尿流,我他妈还真就湿着裤裆回的家,所以,你说的,我他妈都信。孟浩龄,今儿个咱新账老账一块儿算,你打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我立马放人。要不钻,你就是出十万老子也他妈不卖了!老子跟白房子包个炕,让这婊/子去伺候那帮臭拉车的!”

“你——”

孟六拳头都举起来了,却只能死攥着不往段赋华脸上招呼。这杂碎有多下作,他心里清楚。想当初半条胳膊都差点废在这孙子手里,还有什么是他gān不出来的?他敢花五千买金鱼儿,就敢教金鱼儿从五千个人身上把钱给他赚回来!

白翰辰也急了:“段赋华!你别bi人太甚!”

“二爷,这是我和六爷之间的事儿,您甭掺和!”段赋华挑衅地看着孟六,“怎么着,六爷,您爬不爬?”

额角的血管突突跳着,孟六转头看向金鱼儿,望着对方脸上的巴掌印,又心疼又自责。虽说是烟花巷里的人,可金鱼儿自始至终只跟过他一个。有时他手头的钱不够给老鸨子包银,金鱼儿还拿陪人喝酒递毛巾揉肩捶腿唱曲儿攒下来的体己钱给他贴补,坚守那份清白,一门心思就等他把自己赎出去。若非他不争气没早点把人赎出来,哪能轮得上段赋华攥着他的短儿,一刀刀往他心上戳。

金鱼儿也望着他,含泪的眼中写满委屈。

孟六回过头,瞪向段赋华:“都是站着撒尿的主,你丫记着,说话算话,否则我他妈让你不得好死!”

言罢,他撩起长袍下摆,qiáng压下心头的不甘与屈ru,咬牙攥拳,紧闭双眼弯下膝盖——

“六爷!”金鱼儿赶忙冲上前架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在那膝头跪地之前把人拽住,“不能爬!您不能为了鱼儿受这委屈!”

孟六挣开胳膊,羞愤jiāo加地吼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不,是我,都怪我——”

金鱼儿退开几步,缩到窗边,泪如雨下。孟六来的太晚了,卖身契一拿到手,段赋华就拿刀压在他脖子上糟蹋了他,完事之后又让手下人挨个“尝次鲜”。想来现在的他已经没资格让六爷为自己受那胯下之ru,但一条沦落烟花之地的贱命能有人如此珍惜,他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六爷,二爷,付公子,鱼儿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