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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先生什么时候有所察觉?

在游轮上?还是在金融城见到小雀时?

不,不,那时柏先生已经非常平静。

半晌,他猛然一抽,低头看向红了大片的腿,胸中泛起隆隆鼓声。

小雀出生之后,每一次亲密,柏先生都选择了不同于以往的方式。

而在这次之前,柏先生甚至没有再看过他的身体。

手指紧抓住湿漉的发,他闭唇喘息。

以前想不明白,现在却不言自明——

柏先生不让他再次怀孕,不让他知道自己早已明了。

水太烫了,烫得他汗泪jiāo加。

当年柏先生常常拍着他的脸,笑骂一句“傻小孩儿”。他仰靠在浴缸里,笑自己是真的傻。

柏先生是何等人物,怎么看不穿他的伪装?

他的十八般武艺,在柏先生眼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怎么会满腔信心地认为,自己怀孕并生产这件事,柏先生一无所知?

若是真的一无所知,单於蜚这样唯利而动的商人凭什么帮他;若是真的一无所知,早产那日,t国边境哪里能及时找来直升机与军用吉普。

晕迷的三十三天,他梦到了柏先生。

那恐怕并不是梦。

他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撕出道道红痕,想要将事实捋得更清楚一些,眼前却立着一扇门,一堵墙,一座山,阻碍他往深处探究。

但抓住全部真相却是迟早的事。

他的确是个傻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