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方伊池无辜地睁着眼睛,里头藏着的不舍浓得贺六爷都差点噎住。
“你不晓得白喉是什么病,不会去问啊?那玩意儿传染,得了的,身边的人早死绝了。”不过再不舍,真相也还是要说的,“你自个儿琢磨琢磨,你的病传染给我们了吗?”
“啊!”方伊池乍一听这话,吓得双目圆瞪,紧接着冷汗下来了,眨眼间后背就洇了一块深灰色的痕迹。
传染……白喉竟是会传染的?!
方伊池难受得头脑发涨,第一反应是把贺作舟拼命往外撵:“先生快走……快走!”
“我走你姥姥。”贺作舟没想到自个儿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方伊池还是不理解,gān脆直接把人扛在肩头扔在chuáng上,扒了裤子,对着粉嫩嫩的双丘一掌接着一掌,“长本事了方伊池,心里有事不跟我说,还说自个儿要死了。”
“你也不寻思寻思,你要是真得了绝症,我能放你到处乱跑?”
“得了个伤风可把你能耐了,不好好养病,竟然满脑子想着家法。”
“我道你是知道疼自家先生了,原来不过是要帮我争家产!”
贺作舟这回打得着实不轻,方伊池揪着枕头“啊啊”叫得又惊又臊,可六爷话里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他得的哪里是白喉,就是个普普通通、喝药就能好的伤风啊!
小凤凰羞得无地自容,将头埋在枕头里装鸵鸟,泪倒是一滴没流,就是呼吸不畅,脑子昏沉,加上伤风病情反复,最后身子一软,歪在被子上头睡着了。
于是贺六爷抬起的胳膊迟迟未能落下,满嘴的话也没了宣泄的地儿,最后坐在chuáng边盯着方伊池微红的脸瞅了半宿。
这他妈都是什么屁事儿!
然而贺六爷骂着骂着,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