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他去形容,他又找不到适合的词,只觉得六爷身上有股味道,旁的人就算刻意学也学不来。
“原来你还在想这事儿。”贺作舟将双手jiāo叠在身前,仰起头闭目养神,语气平淡,既没有嘲讽他年纪小,看不清人心,也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事实,“你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那几个外姓的亲戚吗?”
“当年还在打仗的时候,他们与贺家的关系也是响当当的好,其中几人与我曾是过命的jiāo情。可这几年安稳日子一过,钱的事儿就跟着来了。”
“方伊池,你总以为同甘容易,共苦难,却没想过你熬过苦了,总有些腌胶玩意儿见不得你好。”
方伊池听得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见不得我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明白了吗?”贺作舟瞥他一眼,也不做更多的解释,只道,“别擦了,我瞧着挺俊的。”
方伊池讷讷地应了声, 继续坐在梳妆台前回味贺作舟说的话。
他心里好像通透了一些,也舒服了一些,以往那些想不明白的,让他纠结的事情仿佛被六爷的话捋顺了,眨眼就抛在了脑后。
贺作舟忽然又道:“赶明儿, 我让万禄带你妹妹去陆军医院住院。”
陆军医院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连门口都有卫兵站岗。
方伊池把坎肩再次披在肩头,第一反应依旧是问钱:“我知道陆军医院好,谢谢六爷费心,不过这住院费用……”
住院费用怕是比在协和医院还要贵。
他心里忐忑,惴惴不安地盯着贺作舟。
贺作舟斜着眼睛瞧方伊池,对他勾了勾指尖。
心惊胆战的小凤凰立刻扑棱棱落在了六爷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