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被小凤凰堵得半晌说不出话。
方伊池见六爷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已经开始盘算先请个医生过来看看,如果严重,直接上协和医院的事儿了。
哦对了,得悄悄的,不能惊动旁人,哪怕是万福和万禄,但凡六爷不发话,也是不能说实话的,毕竟事关那玩意儿,是个男人就没脸直说。
别人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生病好了。
方伊池想,反正他身子骨弱,以前也经常给方伊静抓药,就算是大晚上上医院,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六爷,咱们走吧。”他想了一圈,觉得自己的计划挺完美,赶忙去扯贺作舟的手腕,“耽误不得。”
“耽误什么啊?”贺六爷的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方伊池连忙仔仔细细地把想的全说了,说完,口gān舌燥,忍不住哀哀地望着贺作舟,甚至还主动用手指尖挠六爷的掌心。
可贺作舟一言不发,单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忌医是大忌。”方伊池只得继续劝,“六爷,我……我能生,我还想……还想帮您争家产呢。”
得嘞,为了劝贺作舟看医生,小凤凰连最害臊的话也说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同为男人,体内多了个生·殖·器,基本上一辈子就只有嫁人的命。
在现在的北平,娶男妻是时髦,可能生的终究只能做小。贺作舟不可能让方伊池做小,但也知道小凤凰倘若真的怀了,到时候外人只会更加瞧不起他。
这不是出身不出身的问题,而是长久以来固有的观念。
就像是贺老爷子,名义上的妻子只有两个,谁也不知道他曾有过男妻,就连祠堂里也没有供奉那位男妻的牌位。
那个男人就像是一朵转瞬即逝的花,开过就腐烂在了贺家的深宅大院里。
最可悲的是,贺作舟的姐姐直到出嫁,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生父,所以嫁人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就连贺作舟回北平,也仅仅是收到一封简短的电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