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他摇头,“饭店里的客人脾气好的少、坏的多,我什么样的都见过,就您说的那两句话,还吓不到我。”言语间,透着丝丝笑意,是真的没觉得害怕。
而且抛去方伊池并不知道的三个熟客是六爷安排的事儿,他自认为和贺作舟又亲近了一些。
这种心态很是微妙。当方伊池以为自己和六爷刚认识没几天就要成婚的时候,内心是怎么都设着防的,可六爷一提旧事,原来两人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又觉得贺作舟算是“故人”了,莫名生出亲近的感觉。
六爷和他认识好些年了呢!
嫁给一个“故人”,自然比嫁给陌生人好。方伊池对婚事的排斥不知不觉间散了些许,趁着妹妹还没从病房里出来,转身坐在长凳上,揉了揉眼睛。
雪停了,久违的阳光落在医院门前的空地上。方伊池扭头专注地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自己打心眼里其实并没有很排斥这桩婚事。
怪了,怎么会不排斥呢?
起先是为了买药,不得不攀高枝儿,上了chuáng才发现贺作舟满肚子黑水,人前人后两副德行,他被欺负得想要逃都没地方逃,半推半就成了段姻缘。
算什么事儿啊?
方伊池苦恼地捏着眉心,又烦躁起来。不论是方伊静对婚事的态度,还是上chuáng以后才发现身体里多的那个器官……他在某一瞬间,真的想撒手不管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当初在chuáng上主动脱衣服的,是他自个儿。
方伊池微微发起抖来。
什么觉得六爷是好人,什么只是摸摸……都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