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呆站了几秒钟,然后,他生硬的抛下几句话来:
“忘掉他!如果他背弃了誓言,如果他居然不珍惜你这份感情,他就根本不值得你去
爱!”
说完,他车转身子,大踏步的踩著月色,走了。
佩吟怔在月光下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她下意识的看看天空,居然有一
轮满月,挂在遥而远的天边,是阴历十五六吧?她想著。月亮又圆了。月亮圆了,人呢?她
低下头来,忽然眼里充盈了泪水。金盏花6/374
这是星期天。初夏的阳光,暖洋洋的,醉醺醺的,软绵绵的照在静悄悄的花园里。那些
高大的榆树,那些修长的绿竹,那几株池边的垂柳,全在地上和水面投下了无数阴影。阳光
的光点,仍然在阴影的隙缝中闪烁。闪熠在荷花池的水面,闪熠在草地上,也闪熠在那铺著
白石子的小径上。
纤纤坐在荷花池畔。她穿了件白色有荷叶卷边的衬衫,系著一条水红色麻纱的长裙,裸
露的颈项上,用和裙子同色的水红缎带,细心的打了个小蝴蝶结。她坐在那儿——一块凸出
的大石头上——
用双手抱著膝,赤著脚。她的红缎拖鞋随意的抛在草地上,像在草地上开出了两朵艳丽
的火鹤花。
她身边有一本高中国文课本,有一本四书,还有本大专联考国文科的模拟试题。她本来
是在念书的,韩佩吟昨晚有事请假,把上课时间改到了今天,她在电话里通知过纤纤,今天
要考她背书;背礼记里的檀弓篇,国文课本里选出过四篇。还要考她解释和国学常识。她一
早就把书本带到荷花池边来念了,她确实念了好多好多遍,她并不想分心的,她已经告诉了
奶奶和吴妈,除韩佩吟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可是,后来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荷叶上,滚圆的露珠儿迎著阳光闪亮,几朵半开的荷
花,像奇迹似的,在阳光下苏醒过来,缓缓的、慢慢的绽开了花瓣。这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使她那样惊喜的、那样兴奋的去注意那生命的绽放,然后,“黑小子”来了。她绝对没有接
到“不许打扰”的命令,因为,它直接扑奔她而来,那粗壮的身子,像一条小牛,它的皮毛
光滑,乌溜溜的,被阳光晒得热热的,它跑向她,对她拚命摇尾巴,使她不自禁的就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