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那一刻,傅珀是诧异的,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再加上多日的内心煎熬让曾经那个容光焕发永远以优质形象示人的傅城荣像是老了二十岁。

头发近乎白了一半,眼尾和鼻翼两端的纹路让这个男人尽显疲态,那垂到腮帮子的黑眼圈和满眼血丝让他看起来好像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样。

傅城荣看到傅珀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情不自禁露出沁着毒液一样的怨恨眼神,随后很快又转为歉意哀求。

或许曾经那个在傅秉荣成为植物人之后就开始趾高气昂的人第一次做出这种表情,在傅珀看来太浮于表面了,一眼假。

傅城荣恳求的向前探身弓背,眼角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侄女,二叔错了,我们毕竟还有血缘在,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傅珀冷冷一笑,直截了当道:“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比你更清楚,二叔,一点都不想付出就想让我原凉你,你要不要问问我那病床上躺了八年的父母接不接受。”

傅城荣也没想过傅珀会轻易同意,装可怜的表情收了回去,变脸似的换了一副样子。

“傅珀,明人不说暗话,你能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现在的可怜样吧。”

傅城荣向后一靠,“家里的房子和我们夫妻俩的存款都要被没收了,就连你二婶的珠宝首饰名牌包都要拿出去拍卖,我没有钱补偿你了。”

看着傅城荣的这番做派,傅珀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博弈,节奏必须掌握在她手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不只是这些明面上的财富。”

傅城荣皱起眉头,余光瞄了眼门口的警察,“你不要乱说,我有多少钱警察早就全部查清了。”

“是吗?”傅珀缓缓的向前探身,“二叔,你家里可不是只有你和二婶。”

查封家产只会没收夫妻共有财产,不会殃及儿女。

但是傅城荣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管是那块地还是他藏起来的那笔钱,傅珀一分都不会给他们一家留。

傅城荣表情一松,他以为傅珀说的是他转移到海外的那笔钱,原来说的是傅情。

“你堂妹能有多少钱,只不过是一些便宜的首饰衣服,就算卖二手也不值几个钱,她还要上学,傅珀你不能这样赶尽杀绝。”

傅珀见他还准备死鸭子嘴硬,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律师默契的上线了,“傅先生,据我所知不是这样吧,您女儿傅情名下还有两套市区的房子和平岛一块地,我们可以提供证据给警方说这些东西都是你为了逃脱偿还欠债才这样做的。”

傅城荣双目一瞪,“你胡说,那两套房子一个是我们家以前住的老房子,根本不值钱,另一个是送给她十八岁成年的礼物,完全属于傅情个人的私人财产,至于平岛的那块地……”

说着这,傅城荣陷入回忆,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块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