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越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八岁那年,他亲眼看着母亲把自己抛弃,上了出租车决然离开。
他亲眼看着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看着自己被用各种手段折磨,只是好多记忆都只有开头或者前一半,剩下的都是空白。
尽管这样,那种疼痛也比把他丢进了烈火中炙烤还要让他绝望。
他喊那个人“爸爸”。
虐待他的,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
一声声“爸爸”叫的声嘶力竭,极尽乞求,可仍然无济于事。
他想过自杀了结。
但有个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不断地告诉他:“你要活下去。”
他每天睁眼醒来,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
却还在期待着什么。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心里那迎着风摇曳的,极其微弱的光,始终不曾熄灭。
阿辞,疼吗?
一个声音由遥远的地方传来,温柔的,带着无尽让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疼。
陈斯越难过地说。
可是,我还想再等等,等你来找我。
你来了,我就不疼了。
十一,你怎么还不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倪歌终于收到了陈斯越回复的短信。
【放了学有空吗?能不能帮我把作业带过来。】
后面附的是他在的医院和病房号。
倪歌很快回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