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想想前阵子他为了几十万四处奔波, 急得满嘴溃疡的际遇, 火气莫名就压下去了。
已经打出一半的狠话又一键键删掉。
敲了句, “行, 我能理解。”片刻后,又补充,“好好干。在鹊厂混不下去, 还可以回来”。
表态虽然大度,心里却在疯狂输出——就你这水平肯定混不下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回来。
这种时候有人退伙,肯定会打击士气。
他原本该立刻去群里稳住人心,如有必要就召集一次会面。
——至于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底气,那是另一回事。反正他必须表现得信心十足,说服力十足。
然而……孟周翰忍不住就开始自我怀疑,他真的能对这么多人的生计,负起责任吗?
他真的该在自己都不明白“意义”何在时,就把别人拉下水,跟着他去冒险吗?
孟周翰敲了半天字,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只是关掉了手机。
从餐厅里出来,坐车沿着滨海路回家。
路过他们出车祸的那个路口,依稀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绕过绿化带,孟周翰忙叫停了车。
追着穿过绿化带,绕进口袋公园里,果然就看到个含胸拔背的白胖子,正坐在公园长椅上啃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