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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手真的垂落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小荷的父母痛苦地大哭起来:“小荷!小荷!”

可是无论怎么呼唤,这个女孩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谈昔的眼泪也在这一刻决堤,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仿佛全世界的冷风与寒冬都朝她一人袭来,她能体会的就只有刺骨的冷。

她与小荷仅仅相识三个月,就已经如此哀恸。

小荷父母的痛苦,又有谁能够体会呢。

小荷的主治医师在旁边,叹了口气:“请节哀。”

小荷的母亲抓住医生的白大褂,眼睛里渗出红血丝,她一遍一遍悲哀地祈求:“医生你救救她,你快点救救她啊,兴许现在还能救回来!”

失去理智的女人力气大极了,她抓紧医生的袖子死活不肯撒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小荷的父亲尚存理智,他抱住妻子,不让她再碰医生的手:“你理智一点……女儿也不希望我们这个样子的。”

这是谈昔第一次直面死亡,她的头疼极了,不知是因为哭还是因为什么。

小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角却微微上扬,她应该是很快乐地奔赴另一个世界。假发戴得很整齐,乍一看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身体体温尚在。

谈昔想起了很多与小荷相处的瞬间,小荷安抚鼓励她的话语近在耳畔,她明明那么小,却轻易看穿了谈昔的心思,鼓励她向前,鼓励她再努力一次,跟霍祈在一起,不留遗憾。

她到底让小荷失望了。

她叫她姐姐,她却是她的人生导师。

每当谈昔难过受伤的时候,小荷会给她补给力量。

谈昔死死抓住床边的栏杆,才没让自己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