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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菜菜的妈妈来接菜菜回家了吗?

“是咸菜啊,在迎接我吗?”物部大人好脾气的摸摸猫脑袋,他蹲下身,从衣服里掏了几条干鱼喂给咸菜,看它乖巧的样子,又忍不住叹息道:“以后就留在我家吧,小菜菜。”

得了鱼干的小猫咪蹭了蹭物部大人的手心,心满意足的舔着嘴巴。不同于成猫的高冷,这个时间段的咸菜还有着小猫的活泼幼稚,它对任何事物都具有好奇心,哪怕是陌生人也可以轻易接近。

小猫咪的回应让物部大人的心软成一片,可听到他说话的物部家仆从却表情怪异,他垂头看了眼被自家家主抱在怀里的小猫,忍不住道:“麻仓家……”

“这种事就和咱们无关了,老夫只是收养个猫而已,天皇也不会怪罪的。”物部大人抱着咸菜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坐在壁代前的小桌旁,倒了杯清水递给咸菜。食盆和水碗都被大猫牢牢占据着,咸菜今天也只喝了点雨积水,现在渴的不行,就卧在物部大人面前喝起碗里的清水。

抚摸着猫咪因为卧下而显得格外圆润的屁股,物部大人感慨道:“叶王大人把你养得很好……”他话音刚落,便见原本还在喝水的咸菜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便停了下来,它下巴上还残留着水珠,两个猫眼瞪得滚圆,好奇的望着说话的物部大人。

看它这反应,物部大人忍不住笑道:“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

“喵。”妈妈的身边经常出现这个读音。

“好孩子。”物部大人的手顺着猫脑袋摸下,提起叶王,心中也有些遗憾,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他也知道,会为了一只未足月野猫四处奔走求助的人,绝不可能是世人口中冷血无情的怪物。在这人吃人的平安京中,人与鬼纠缠难分,唯有真心实意的感情是有温度的。

“你还想再见他吗?”摸着菜菜的毛,物部大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又惘然道:“但愿来生…来生…还有相识之缘吧。”只是记忆中俊美青年的模样,不过短短数日,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自己尚且如此,又何况是猫呢。过上十年,不管是猫还是人,都会消失在记忆里吧……

菜菜坐在水杯前,乖巧的任由物部大人抚摸,已褪去蓝膜的金色眸子中充满了疑惑。

来生是什么,它在哪里呢?

所谓春困秋乏,负责照顾咸菜的仆役在坚持了几天后便忍不住松懈下来,喂过它食物,便懒懒的靠在树上打盹。咸菜清理过自己的毛,刚往太阳底下一站,别的猫便发出刺耳的威吓声,咸菜扁起耳朵,嘴里同样呜呜着,只是腿却控制不住后退,又缩到了角落里。

大家都不喜欢菜菜……

咸菜蹲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大猫们,接着便绕过打盹的仆人跑到物部家的高墙下。这面墙因为背阴的关系表面凹凸不平,外面的柳树还将一缕树枝伸展进来,对猫咪而言,仿佛是天然的梯子。

尽管猫都是攀爬高手,可菜菜还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墙壁,它在下面抬着爪子试探了好久,才猛的躬身跳跃上去,几个起落窜上屋顶。猫爪一落到墙头上,后爪便有点打滑,咸菜赶忙稳住身子,小心翼翼的望向墙外的世界。物部家所在的区域菜菜没有来过,可人来人往的路上却有着熟悉的气味留存,咸菜跳到墙外的大树上,紧抓着树皮,轻盈地落在地上。

没有回头看物部家一眼,咸菜竖着尾巴,往家的方向跑去。

妈妈,菜菜要回家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停,路上的水洼打湿了猫咪的脚掌,它在将干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新鲜的爪花,一路往鬼门的方向延伸过去。距离天皇下令当日已经过去了三天,麻仓家门庭若市,虽然所有人都是黑色孝服的装扮,却没有半点哀伤之气,来往的人更像是在为麻仓叶弘的升职贺喜。

大阴阳师麻仓叶王的死在京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古老大贵族产物敷家还传出了少爷过于哀痛病危的消息,世人皆感慨产物敷公子的良善,连麻仓叶王那种人死去,都能刺激到他。

产物敷家的屑公子当然不是因为得知麻仓叶王逝去而悲痛的病危的,但他这次险些一命呜呼的理由也确实和叶王有些关系。他生来带病,已无多日可活,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给自己延寿。听到吉川少辅成功以泰山府君祭借命的消息,屑公子便难掩激动,尤其是在对方口中得到证实之后,更是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和麻仓叶王有恩怨又如何,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委屈下向他低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段时间屑公子整日在家思考着,要如何缓和自己与麻仓叶王的关系,既然选择泰山府君祭为自己延寿,那定然要请京都最强的阴阳师主持祭祀。只是当屑公子这边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叶王刁难忍辱负重的时候,京里却传来了麻仓叶王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