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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他都看着,看着李家大郎蹒跚着走过来,半扶着床榻盯着床上那具尚还由余温的尸体。

定定地看了一眼后,李家大郎抬手,便有一柄缠绕着紫色电光的长剑瞬息之间落到他手心。

青年默不作声划破掌心,如同过去五年里无数次做过的动作一般,将滴着血的手掌覆在“他”面上。

一滴滴的血落下来,缓慢地流入“他”唇角。

青年维持着这个动作犹如一尊雕塑,手掌中的伤痕越来越大,血流如注,顺着掌心落进少年唇角。

“他”说,大哥你不要这样了,我已经死了。

你用你的血养了我五年,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少年柔弱的魂灵化作一枚小小的光点,飘过去试图止住那伤口,却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他”此时的心情与他同步,慌乱之中,“他”看到兄长后背早已被血色浸染,不知是在哪里受的伤,他没有半分给自己包扎的意思。

青年只看着面前的弟弟,眼中的光一点点泯灭,到最后只留下令人心悸的绝望。

谁,谁都好,有没有人让他停下来啊!

阿耶!阿娘!二哥!三娘!你们进来啊!让大哥停下来停下来!

似乎有人听到了他近乎绝望的呼喊,一只纤白的手伸过来在青年后颈轻轻一击,他应声倒在着帝皇冕服的少女怀中,方才结束了这无用的流血。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长兄身边的少女,应当是五年之前半梦半醒间,应兄长祈求告诉他如何救弟弟性命的人,却也是李家三郎这辈子唯一恨过的“人”。

嬴荷华教导李家大郎长大,也能毫不犹豫送他去死。她永远冷静,永远理智,永远能为这片土地做出最好的选择。

可为什么,要是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