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前二十年的生命里,有太多可以因为爸爸这个词而哭泣时,她都忍住了。
现在却忍不了。
以前她没有爸爸,现在知道有爸爸,爸爸却永远不会在了。
涌上的悲伤淡淡的,后劲儿却很足,绵长细流,像极了她刚才喝的酒。
对,一定是喝了酒,她才流泪。
平时多少人都说她天生乐观,好像永远都嘻嘻哈哈,没有烦心事。
厉法法吸吸鼻子。
本来是想去酒吧发泄的,可明显,没发泄出来,本来是想借酒消愁的,可惜也没借成。
泪水还是流了。
她讨厌流泪的自己。
厉法法抿唇,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厉法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搓搓冻僵了的脸,冷风一吹,泪水一流,脸就麻木了。
龇牙咧嘴,活动好面部肌肉,她才站了起来,朝路笠喊道:“路笠,过来。”
路笠长腿迈了几步,走到厉法法跟前。
“来,给你老师拜拜。”她指着那幅海报。
而后她像是自言自语般,道:“爸,你要的继承人我给你找好了,以后你音乐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
“不对,”厉法法想了想,对路笠说,“应该是你音乐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先是找不着,梦里找吧。
路笠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莫老师,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您的心血。”
和他之前一样,多的话都没,只是那么简简单单一句。
厉法法象征性鼓了几下掌,“礼成。”
路笠:“……”这两个字,是可以用在这种场合的吗?
厉法法显然不知道路笠的想法,她已经两倍速进入到下一个环节了。
厉法法围着海报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