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瞧着我,低下头来在我鼻尖上啃了一口:“你哭是不哭?朕的口谕焉敢不遵?还不快快哭一个给朕来瞧瞧?”

我往他怀中一靠,身子使劲往他身上去蹭:“草民就是抗旨了,那你斩我啊斩我啊!”

皇帝陛下大笑着从龙床上跳了下去:“大清早的你这个无赖!你给我等着!”

凤朝闻是个执拗的人,他说了等着,我吃过早膳等来等去,却等到了出宫的消息。田秉清一路小跑着进来,眉飞色舞:“姑娘,陛下说今日带你出宫去散散心,让你快准备准备。”

我站起来环顾重华殿,好像除了下意识找些金银锞子,没别的可准备的。

田秉清见我使劲扒拉梳妆台前的首饰盒子,抿着嘴直乐:“姑娘,这荷包里才替你备着呢。你换件素淡不打眼的衣服吧。”

娥黄进来替我找了件极素的雪色短襦长裙,将头上金色首饰全取了下来,换了银色小簪花,我夸她细心,出宫还是别太招摇的好。

凤朝闻今日也只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绸缎直裰,一改往日富丽模样,倒像谁家赶考的举子。马车一路驶出宫门,我掀帘去瞧,长长出了一口气,进宫几个月,今日总算能透口气了。

田秉清与车夫同做车辕,笑道:“今日可是托姑娘的福,奴也很久不曾出宫啦。”

我一边掀起帘子朝外面去瞧,一边答道:“这叫有福同享,有难你自己当!”

凤朝闻捏捏我的脸,“来,哭一个给朕瞧瞧。”我瞪他一眼,他示意我去瞧他的手心,缓缓伸开的手掌心里放着个红彤彤的特事,我定睛一瞧,顿时呆住了,伸手一把抓过来,不可置信的放在眼前瞧了又瞧。

没错!这就是爹爹亲手替我做的那只小木鱼,鱼嘴里的小金环虽然未曾褪色,可是爹爹亲手编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双鱼结,因为年头太久,红色的绳子已经瞧着旧了许多。

我捧着这小木鱼,眼前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感激的抬头去瞧凤朝闻:“这个小木鱼……爹爹做的小木鱼,怎么在你这里?我一直以为在黄河谷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