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扭头避开她身上那股清凉的、熟悉的气味,“不是我,是一个不熟的朋友。”

“没意思。”夏弥就像是个泄气的皮球,“这种没前途的感情有什么可讨论的,你究竟想问什么嘛?”

楚子航扭头,看着窗外掩住月光的枞树,它的影子在夜色里浓黑如墨。他思考了很久,组织语言。

“我猜,只是猜,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某些人,喜欢上她。有些人在合适的时间里遇到,就像是在春天遇到花开,所以一切都很好,他们会相恋、订婚、结婚、一起生活。而有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

,就像是在冬天,隔着冰看见浮上来换气的鱼,所以只能看着,鱼换完气,沉到水下去,就看不见了,再也没有后续。但是我们能说在春天遇到花是对的,而在冬天遇到鱼是错的么?在错误的时间里遇

到,就能克制自己不喜欢那个人么?是不是仍然会用尽了力气想去接近,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甚至伪装成另外一条鱼。”楚子航轻声说,其实他已经不想说了,真该死,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说路

明非,而是想到了那个男人。

关于那个男人的以及总像是烙印,在灼烧他脑袋里的什么神经,让他忍不住战栗。那张破硬盘上快被消磁的画面又奔马一样蛮横地向他跑来了,践踏他而过,那两间平房外的阳光,漂亮的女人坐在蒸

汽水壶的灶台前面灰头土脸,孩子骑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满地爬……还有那杯该死的牛奶,加了一块方糖,在记忆深处腾着暖和的白汽。

可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完全就是错的,因为时间错了,或者身份错了,于是完全不能给对方很好的生活。

可那种喜欢纠错了?那什么样的喜欢又是对的?

必须合适的时间、身份和很好的生活?像老妈和“爸爸”。

那么对的喜欢到底是“喜欢”,还是“时间”、“身份”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