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唐森微笑,压低了声音,“这是一架特别的包机,我们预先审核过所有乘客的身份,无一例外是混血种。我们所有人都是要去中国屠龙。”

“阵仗太大了吧?”路明非和芬格尔同声惊叹。

“大家都是好朋友,别掩饰了,你们不也是么?最近消息传播得很厉害,我想全世界的混血种都知道了龙王可能在北京苏醒的消息了,如果他们不是碰巧去了中非或者南美雨林这种信息不通的地方。”

“可是拜托大哥!你以为你是谁?你何德何能就要去中国屠龙?你以为屠龙是参加世博会呢?买票排队就可以了?”芬格尔目瞪口呆,“就凭你这身萌系装束?”

唐森没有像拍卖会上那样正装革履,而是穿着长袖衫,外面罩着有一堆口袋的军绿色马甲,下身宽松牛仔裤,蹬着一双旅游鞋,戴着一顶纽约洋基队的棒球帽,最棒的是长袖衫的胸口还有“不到长城非好汉”几个泼墨中文字。

“哦,”唐森大度地笑笑,“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言灵,别说龙王,就是二代种三代种对我都是压倒性的。我是考虑这么有影响力的事件,不能亲眼目睹未免有点遗憾……而且你说得也有道理,世博会还没有结束,我和朋友们考虑顺便来中国度个假和参观世博会。不是个一举两得的事么?你看还有人拖家带口。”

“喂喂……你这试着碰碰运气如果不行就当作休假旅行的态度,得有怎样一颗淡定的极品大叔心啊!”

“一个生于1977年的混血种,今年也有三十三岁了,有颗大叔心有什么稀奇?”

与此同时,一架庞巴迪global express xrs轻盈地降落在首都机场。这是一架自香港起飞的私人飞机,与绝大多数私人飞机不同,它被漆成了纯黑色。飞机刚刚停稳舱门就打开了,迎着大风和初升的朝阳,贵宾直接跳下飞机,根本没有等待迎上去的舷梯车。即使是中型商务机,舱门离地也有两米多的高度,更让工作人员震惊的是,贵宾还穿着三英寸高跟鞋,挎着大号的lv旅行袋……

酒德麻衣在晨曦中仰头,摘掉头顶的发卡,黑发泄落如一泓瀑布。她尽情舒展身体,卸去长途旅行的疲倦,所有围观这一幕的男性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流鼻血。即便只是晨曦中的侧影,但她周身上下每一根舒展的曲线都让人联想到一朵鲜花的盛放。

楚子航低头操作笔记本,路明非和芬格尔耷拉着脑袋打瞌睡,只有唐森看到了那个令人难忘的背影。穿黑色皮衣的女孩从后面跑来,就像一道黑色的流光从空空如也的外交通道闪了出去。他不由得吹了声口哨。路明非茫然地抬起头来,刚才的一瞬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带着兵戈杀气的馨香。

加长的悍马越野车等候在贵宾通道外,一身黑衣的司机兼保镖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酒德麻衣如一只起飞的黑色雨燕跃入车厢。车门随即关闭,悍马飞驰着离开。

车后厢是私人空间,和驾驶座完全隔离,用樱桃木和酒红色的羊羔皮装饰。恒温酒柜里,水晶酒具随着车身晃动叮叮作响,宽大的袋鼠皮沙发面对着42寸液晶屏,屏幕上显示纽约股票交易市场的行情变化。一个女孩蜷缩在大沙发里,戴着黑色胶框眼镜,染成栗色的长发垂下遮挡了半张脸。她一手在纸上快速地写画,另一只手握着车载电话,语气严厉:“提价15%,全力买入我们选定的风能企业股票!我给你的额度授权是五亿美元。”她抓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五分钟前一艘二十万吨油轮在墨西哥湾触礁沉没,这次漏油事件会导致环保主义者对石油经济的严厉抨击,新能源企业在未来的三个月内会有巨大的上扬机会!”

“嗨!薯片妞!看起来你在北京的日子不错啊!”酒德麻衣扔下旅行袋,抬手就去捏对方的脸。

“喂,非礼勿摸!”薯片妞赶紧捂脸。

但是晚了,作为一个忍者,酒德麻衣伸手摸谁的脸,就像拔刀将敌人断喉那样,动手总是比动口快。在薯片妞抬手之前,她已经心满意足地捏完,又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里,摘下墨镜,跷起了二郎腿。

“给姑娘我摸一下又不会死,果然养得蛮好,脸嫩嫩滑滑的。”酒德麻衣打量薯片妞的全身,“就是这身衣服还是那么老气。”

“那是我在等你的时候顺便做了面膜……”薯片妞低头看自己全身,宽松的白色衬衫、水洗蓝的牛仔裤、一双夹脚趾的薄底凉鞋,“虽然论时尚跟你不能比,可也不老气好么?只是有点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