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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欢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庞。白天发生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楚灏的。不过她很了解劝他的方法,道理他都清楚,只消让他心安。

趁他换衫的工夫,浅浅地说了几句。再拖下去,消息早晚要去朝廷,与其两头作难腹背受敌,倒不如先安了眼前这个的心。与楚正越相交,无异与虎谋皮。但人已经来了,一耗七八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样子,实在放诞张狂透骨。今日都将这下作手段使出来,再拖下去,难保那厮不会做出更失控的事。

最怕的并非是楚正越败坏她的名节,而是担心他哪日真跑到东临监行院司韩东辉的面前去。自伤以伤人,楚正越摆明了恃强凌弱,终究是耗他不起。

只是今日见了楚正越的真容,却让她想起当日他们初见的情景。流锦坡在原都以南,他们自北而来,如何会在南门外出现呢?哪有刻意绕到护营附近去的?难不成,入原都前还去了别的地方?

楚正越雄踞北海多年,而楚灏却是刚返东临不久。想必他之前不知深入东临多少回了。只是这次又特特绕到南边去做什么呢?

她犹在沉思,一双手臂自身后揽过她,温暖且安全。叶凝欢微倚了身子,脸颊蹭着楚灏的袍子,带了点夜露的潮,沾了些暗暗莲香。与酒的香气糅合在一起,闻到便要醉倒。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楚灏抱了她坐在妆凳上,抚她的头发随口又问,“时常戴的那支绞股簪子呢?”

对她上了心,自然东西也跟着沾了光。

叶凝欢歪着,神情是懒洋洋,心里腾起火。最不想瞒隐的就是他,臭狗屎非要挑战她的底限。她轻声说:“不知道丢哪儿了。反正不是那根檀心的,没什么要紧。”

最重要的那根儿还在,那就行了。

她顿了顿又问:“何时准备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