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怨嗔的语气,听着不像是在抱怨,更像是亲近的人之间自然的对话。
郝宿说着,就拿起了一旁的吹风机。插头已经被插上了,很明显是范情做的。
原本也只是随意之举,可范情在郝宿注意到这点时,又掐了掐自己的指腹。这有一种显得他很迫不及待的感觉,因为郝宿说要给他吹头发,所以他在连人都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吹风机摆好了。
尽管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可那也只是在心底。
一切又变得奇怪起来,是那样禁忌而暧昧。
嗡嗡,吹风机打开的声音。
郝宿调了最低档,便走到范情身后给他吹了起来。他的手指轻巧灵活地在范情乌黑的发间穿梭着,从上到下,从中间到两侧,依次将头发吹得干干的。
范情还陷在刚才的沉默当中,他的脑海里都是郝宿的提问。他想的事情太过龌蹉下流,以至于根本就不能说出来。
他根本就是在意||淫||郝宿,范情攥着手,觉得自己坏透了。
可愈发沉默,郝宿却偏要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因此说话的时候,人也要凑近了才可以。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在想什么。”他提示着他,身子往下弯着,嘴巴都快要碰到范情的耳朵了。
尽管那点热气跟吹风气的热气相比,太过微不足道,但范情还是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二者的不同。
他坐在那里,好像被牢牢绑在了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背脊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被郝宿这么问着,眼里才消去的水光又浮动了出来。仿佛只要郝宿再说些什么,就能当场哭出来。
范情哭的时候也总是很好看,上一回对方趁着他喝醉了要来亲他,便是这般。
一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一边还要拼命地亲他,然后掉着眼泪。
有时候郝宿觉得,范情就是一只小蚌壳。眼泪就像珍珠一样,圆滚滚,透着可爱气。
范情好像哪里都是可爱的。
他替人吹着头发,无声笑了笑。宽大的手掌张开,贴着范情的头皮,吹的同时还给他按了按头。
太舒服了,舒服得范情的喉咙里又忍不住要发出怪声。
他眼尾发红,努力又艰难地找出理由来回答郝宿。
过了半天的功夫,才勉强找出来了一个。
“在、在想裴廷秋派对上的事情。”
“哥哥有什么想要玩的项目吗?”
“没……有。”
范情的生活是乏味且枯燥的,他人生当中最鲜艳的色彩就是郝宿。
“那哥哥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玩,会冲浪吗?”
“不会。”
“没关系,我教哥哥。”
“好。”
双方一问一答,即使吹风机的风调的是最低档,范情的头发也很快就吹干了。
没有了风力的叠加,郝宿的手再放在头上,存在感就显得更强了。
他的掌心温热,宽大,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