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炸了,又哭又笑地,把床头柜都掀倒了。

床头柜上的玻璃台灯跌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异响透过窗子,传到大门口的人群里,在人们的耳朵中变成了若有似无的哀嚎。

“这是什么声音?”终于有记者察觉到异样问起来。

“惠如!”夏弘毅低低叫了一声,马上吩咐老谭和门卫关门送客,自己则急切地折返了回去。

夏弘毅推门就看见温惠如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锋利的玻璃花瓶碎片,试图往自己手腕上扎。

“惠如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急急地上前去,猛地抓住了温惠如的拿着碎玻璃的那只手。

紧张气氛弥漫在二人之间,铁锈味和不断渗出的鲜血宣示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夏弘毅,你又是要做什么?”

温惠如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你的手受伤了。”夏弘毅低下头,从衣袋里拿出手帕,包住温惠如流血的手指。“很疼吧,忍一下,我这就......”

“呵,这算什么?”温惠如冷笑一声,几近癫狂的喊道:“这能有我生冰冰的时候疼吗?冰冰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惠如你冷静冷静。”说着,夏弘毅把她禁锢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背,试图安抚她暴躁的情绪。“我联系了救援队,已经安排人去找冰冰了!”

“夏弘毅,是不是你指使的权振营?”温惠如满眼都是恨。

“温惠如,你疯了!那怎么可能呢?!冰冰是我亲儿子!”夏弘毅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他不耐烦地松开温惠如,冷漠地站在门口喊人。“徐妈,快来收拾一下!让厨房给太太炖碗安神汤!”

......

此时的夏冰本应和当时的温惠如一样震惊,但他现在却似乎有些麻木了。

那些他曾经依赖的,信任的人,一个个背叛离去;疼痛的程度,也随着次数的增加而逐渐减少。

他曾经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后,“不可能”......也就成了真相。

此时,他以往的猜测与温惠如视角的说法也完全对上了,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他平静地搂着正在努力平复情绪的温惠如,喃喃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无论是哪个渣男,还是破坏人婚姻的小三,亦或是在我们之间兴风作浪的私生子......他们必须要为自己当初做的孽付出出代价。当初如果没有温家的支持,夏氏根本没有机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吧?”

“呵呵。”温惠如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

她仰面望着天,笑得及其疯魔。片刻后,她又招招手示意夏冰靠过来,用气声小声言语:“你该不会以为......就算是现在,夏氏集团就不需要温家的支持了吗?”

夏冰愣住了。

他握住温惠如的手,缓缓坐在她旁边的长凳上。

温惠如贴在他耳边,微笑着小声道:“你外公留下的资产,我已经藏起来了。你去星辰银行穗城江南支行,报我的名字,找23号保险箱。密码是......”

夏冰心跳加速,聚精会神地记下每个字,郑重地对温惠如点点头。“我都记下了。”

温惠如病号服的内袋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夏冰道:“这是我手书的授权书。如果需要钱,你拿了东西出来,用我的授权书,去信托做授权变更就好。你爸来找我问过很多次,都被我装疯卖傻搪塞过去了。”

“妈......”夏冰低低呼唤一声,想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

他心里的温惠如,一直都是个傻白甜,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个只知道化妆打扮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却不曾想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了。

现在的温惠如,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躁郁痴呆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气定神闲的游刃有余。她嘴角边挂着一抹说不上是邪性还是冷酷的笑:“我才不会跟夏弘毅离婚呢。只要我不离婚,他的那个白月光,就永远也别想进夏家的门!至于他的私生子们......永远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

“可是妈,你住在这里多委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