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和芍儿拿着纸和本子,瘪着嘴走了。
易怜真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到时候看吧,”他满怀信心地对任无道说,“不枉我昨天花了半个晚上给他们出题——绝对能治住。”
任无道就站在他身后,闻言只轻轻笑了笑,然后低头跟他接了个吻。
“天底下就没有人不怕数学和物理的……”易怜真含混地说,也主动转头去亲他,逐渐气息不稳起来。
这招果然有效。
下一个晚上,易怜真特意出去逛了一圈,没有看到林越的身影。
反而是对面的厢房罕见地还亮着灯。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越和芍儿还挺努力,已经自愿在上晚自习了。
那他就能放心地回去……易怜真的脚步滞了滞。
也不怎么放心。
许是一个人闷的时间太长,完全放开的任无道多少显得有点疯。
自从那天以来,除了需要出现在林越和芍儿面前的时候,任无道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粘着他,抓住一切机会想把他按倒。
其实这也不是不行,就是太过头了一点儿……算了……过分就过分吧,毕竟他们现在真的没什么事可做。
闲着也是闲着,易怜真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自己也没吃亏。
他伸手去推房门,身上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下一刻,易怜真打开门走进了房间。
任无道正用手端着一个小茶壶烧水。
他原本想跟着易怜真一起出去,却无奈现在用不了幻火也用不了离间海,只能以现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听到门扇开阖的声音,任无道嘴角又勾起来,放下茶壶,抬眼去找人。
突然,仿佛撞上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他的动作一顿,笑容消失,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复杂而冷厉。
易怜真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他径自从门口走到桌边,对任无道露出一个浅淡又不带什么感情的笑容。
那真的只是一个……笑容。
仅仅是笑容而已,不包含任何情绪,没有喜悦也并不温和,同样也不显得疏离抑或其他。
好像笑容的主人只是轻轻勾了下嘴角,作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再没有其他含义的动作。
惊恐沿着脊背爬上来,任无道从头到脚都骤然生寒。
他死死地盯着易怜真,看着他走近,又看着他拿起茶壶,动作简单地为两个人各斟了一杯茶。
“聊聊吧。”易怜真坐下来对他颔首,语气轻松,毫无负担。
任无道的动作一直没有变过,坐在那儿像一尊僵硬的石化雕像。
过了很久,他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些声音。
愤怒,颤抖,恐惧而又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