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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跃问:“那时候你多大?”

赵明月想了想说:“十四岁还是十五岁?你那时候好像刚刚做大队书记不久。”就那一次亲切的问候,让情窦初开的赵明月芳心萌动了。

沈旭跃挠挠脑袋:“嘿嘿,我还真不记得了。”

这时有人提着一大堆行李如压路机一般压过来了:“麻烦让让,同志,让一让啊,谢谢。”

沈旭跃伸出手,将对方的行李往外推一点,以防撞到赵明月。对方感受到沈旭跃的动作,歉意地点一下头:“对不起啊,没撞到吧,东西太多了。”

沈旭跃说:“同志,你要不就放这边吧,往里头去人更多了,没地方落脚。”

那个人抬头往里看了看:“好吧,我就坐这儿了。谢谢啊,同志。”

那人将身上的包裹全都放下来,赵明月才勉强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棉袄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家织布罩衫,脚上穿着一双手工布鞋,虽然这个年代大家都很土,但是这个人就更土了,简直就是土掉渣了。这种家织布衣服,一般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才穿,年轻人基本都是穿从国营商店里买来的棉布、涤纶、灯芯绒、的确良、的确卡之类的布料做成的衣服,讲究一点的还有呢子面料。

那人见赵明月一个劲地打量他,然后冲着赵明月笑了一下,黑脸膛上露出了一口白牙,赵明月赶紧低下头不再打量他,这么直接地看一个男人,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她的余光瞥见那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行李,最后在一个袋子上坐了下来,这才有工夫和沈旭跃说话:“同志,你也是等九点三十五那趟去北京的火车吗?”

沈旭跃点点头:“对,晚上也就只有这趟火车,这里人应该都是坐那趟车的。”

“人还真多呀。”那人感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