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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信中,声声泣血般,唤他“飞卿飞卿”。

而他恨不得立时奔向她!

——

半夜,玉纤阿忽从梦中惊醒。推开窗子,摧枯拉朽般,大雨从窗外灌入。沙沙沙,玉纤阿坐于帷帐内,听到了竹声瑟瑟。她披衣而起,立在窗前,再不能眠。

玉纤阿不惊扰外面守夜的姜女,而是独自点开灯烛。落叶凋零,雨吹窗帷,玉纤阿在寒夜中踱步许久,再铺陈开竹简,给身在燕国的范翕写信——

“飞卿:

见信如晤。

薄十三女,是否已归薄家?薄十三女年少无辜,不可罪之。望君守诺,切勿牵连他人。

楚国风候已凉,丹凤台雨已足月,不知君如今安否?可加衣,可多食,可于家中常备药膳?君肠胃甚弱,自来体弱,夏秋转凉之日,君不可辜之。

是夜梦惊,心绪纷繁。夜风入窗,妾见阁外修竹千余,雨落檐竹,珊然可亲。又闻山涧虫鸣,啾啾可爱。妾夜不能寐,正于阁楼窗下信手把笔,书信于君。不知夫人昔日携君居于此楼,所见是否与妾相类?

自君之别,已涉一载二月。去岁八月,君来见妾时,妾于山中手植晚枫,然树幼叶薄,满山枫红,恐今年亦不可见。无能复君昔日之家,无法展君之心,妾心惶惑,日日思来,心乱如丝。

君常言君不能梦妾,恨妾无情,是否心中无君,情不如昔。妾闻之心有泣涕,当日不敢多言,恐伤君心。然妾私自贸然揣测,此乃君心病久矣,君当放宽心怀,疑心少之,思敏少之,愁绪少之。如此方可于梦中见妾。

妾知君心徘徊,君心不定,昼夜难眠。妾去岁见君时,睹君骨肉体瘦,虽不见面容,然即便见,妾亦心中更悲,不如不见。妾心怀所感,想君昔日‘丰年玉’‘荒年谷’之貌,妾何时方可重见。

妾振日无聊,于林中学画,习君之风,如君昔日与夫人绘画时,仿真物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