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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的手冰凉一片。

他心神模糊时,袖子被玉纤阿轻轻拽住,扯了扯。

玉纤阿手指一个方向:“你看那边。那是什么?”

范翕看过去,他看到的,是当日一个死士死在那里,他连停留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丹凤台埋遍尸骨,可是为了保密,一座坟都没有……父王母亲,还有泉安,若有魂魄,那魂魄必然飘荡在天地间,无法入轮回。

这都是他的错。

玉纤阿柔声:“那是一个衣冠冢。”

范翕怔然,看向玉纤阿。

玉纤阿背对着他,目视着她来到丹凤台后才和成渝几人一起建的衣冠冢:“我夫家死了些亲人朋友,碍于局势无法让人入土为安,我只好偷偷做了这个衣冠冢,等日后我夫家回来了再祭拜。郎君,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范翕静静望着她。

他颓然又释然,他一心悲戚,满心荒草。那荒草间,却有春风袭来,三月花开……范翕垂目,轻声:“对。”

玉纤阿便扯着他袖子,带他继续登山路。

浓雾覆山,八月气闷。阴沉的层云,在天穹投下浓重的阴影。

山中潮闷。玉纤阿背对着范翕,拉着他的袖子。一路行走,松针落在二人的衣上、肩头,细柔得如动物皮毛一般,珊珊可亲。

这条路,曾经她第一次来丹凤台时,范翕带她走过。那时他分外兴奋,对她又抱又搂,带着她参观他幼时生活过的地方。一泉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家。曾经他有多喜欢这里,现今就有多排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