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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盯着范翕写给自己的自己不认识字的字条,心弦缓缓一拨,想到了一种可能——

通常郎君给女郎递字条,除了炫耀自己文采,也许八成可能,是约此女私会。

可她不认得他写了什么,那可如何与他私会?

玉纤阿决定补救一番。

玉纤阿披衣持灯,看帷帐中同屋的宫女睡得香甜,压根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玉纤阿冒雨出了屋,去缝制坊,拿着钥匙将公主白日那件深衣从木匣中取了出来。将灯烛放在明台上,玉纤阿望着这件流光溢彩的华美衣裳,指尖从布匹上慢慢滑过。她寻思一会儿,取出针线,为这件衣裳再添些细节。

一灯如豆,窗外雨声磅礴,天地间泻如倾洪。

——

一夜雨后,天放晴,百花被雨打湿洒落在地,枝上却也还有些未落的,花露重重。绿蔓青芜,莳花扶墙,在凉爽的风中曳曳招摇。“花朝节”至,倒真有些万物复苏之象。

宫中主人在今日给宫人放了假,天刚濛濛亮些,女儿们全都笑嘻嘻地赶向“白鹭台”。因今年的“花朝节”,在“白鹭台”所办。有来自周王朝的公子翕主持,往年不会来的公子王姬大王王后,竟都会来。

奚妍早早被宫人们簇拥着来了“白鹭台”,有些困顿无聊。她和捧衣的玉纤阿在舍中换衣,隔着帘子看到窗外宫女们嬉闹,竟也勾起了兴致,趴在窗台上看。奚妍托着腮帮看半天,见外头无非是放纸鸢、扎红花。她看到一个宫女和另一个宫女追逐,撞上了人,宫女吓得跌倒在地。奚妍看得有趣,噗嗤笑出声。

玉纤阿笑问:“公主看得有趣?”

“嗯……”奚妍原本这样答,但她回头看到玉纤阿温柔含笑的模样,莫名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儿一样,好像什么反应都落在对方预料中。奚妍皱了皱眉,这种感觉让她不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