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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 伊人睽睽 961 字 1个月前

那么阿妤,也是一样的吧。纵是谢玉台已经改变,纵是许多事都变得艰难,阿妤也想和谢玉台站到一边去。

大年三十,谢家八夫人站在谢家大门口,没有等到夫君的归来,只眼睁睁看着亲爱的妹妹愈走愈远。那抹杏色衣裳一点点漫入黑暗,女子的长发似夜。从小到大,江妤就是这样,永远孤单一人,永远独自奋战。后来有了爱人,爱人又离去。再后来,阿妤用背影告诉所有人:不必伤怀,她很好。

江南慢慢红了眼,怔怔地看着妹妹的身影。时间是最可怕的杀手,杀掉了江南的自傲张扬,杀掉了谢明台的自负轻狂,却杀不去阿妤的坚决勇敢。平时那么柔弱的一个少女啊,怎么体内会有这样强大坚韧的力量?江南微笑:坚决和勇敢,还真是平时看不到的一种美德。

“阿妤,你一定要幸福啊。”江南在心里祝福。比起江月这一世的突然姐妹情缘,江南更喜欢阿妤。只有阿妤,才是那个做了江南两辈子妹妹的姑娘。而江月,有时候和江南太像了。看到她,江南就像是看到丑陋的自己。这一点都不好。

人生应该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值得人付出代价,值得去永恒追逐。

谢家大门关上,封锁外面的大风。许多故事在一开始已经书写好,现在只等着慢慢落幕。江南许愿:如果明日太阳依然升起,就让阿妤实现梦想吧。

江妤离开大魏,往大燕青城去。在一段过河的地方,遇到风尘仆仆等在那里的谢明台。谢家八郎不再是五年前在青显欺负外乡人的少年,经过时间的熏陶和历练,气质变得沉敛而温和。他站在江边,风拍衣袂,姿仪特秀,笑着和船家商谈。回头听到声音,对江妤微微点头。

阿妤惊讶,“你还没有回青显吗?”你的妻子在青显等你啊。

“就是江南给我写的信,”谢明台淡淡一笑,“她说你要去青城,她很担心你。”躲过阿妤的凝视,他转眼去看水面波澜起伏,“再说,五年了,他躲得也够久了。我也想见见他,对他说声对不起,请他原谅我的年少不懂事。”

“……玉台会原谅的。”阿妤轻声。

谢明台挑眉笑,“原谅?要是五年前的他,是一定会原谅我的,现在嘛,”他脸上的笑黯去,声音变得沙哑,“现在嘛,很难说。”

阿妤心中微动,却不再多言。她对谢明台,也不好拒绝:谢明台为五年前的事,也受了这么长的精神折磨。没有玉台的原谅,他会一辈子愧疚下去。虽然、虽然——阿妤永远无法原谅谢明台。但没有谢明台,她不会知道这些年来的玉台消息。现在,阿妤希望玉台能原谅谢明台:这至少说明,玉台还没有变得太多,是不是?

此后一路上,谢明台和阿妤结伴而行。谢明台真的变了很多,不再刻意抢风头,不再引人注意。一路以阿妤的安危为主,却不是少年时的太过关注。他在把她当做朋友一样地照顾。等到了青城,二人休息一晚。第二日午后,阿妤和明台一起去谢家情报里指出的那家酒楼找人。

阿妤站在桃香楼下,听到楼中欢歌不绝。她抬头,为那眼神所惊。雕廊画栋,红衣似血,便只凝成靠窗男子的淡淡一瞥。他戴着面具,捏着指,在悠悠唱一段昆曲。

风流婉约,缠绵悠远。万物息声,雪湿重衣。

好像回到初相识,风吹拂,石榴花簌簌飞落,霞光照耀整片小园,十分夺目。阿妤想见一见那个唱戏的人。

现在——

阿妤想见一见那个唱戏的人!

☆、5555

楼上是发生着一段冲突。盗匪与盗匪之间,为争地盘而斗。谢玉台来青城,也主要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手下人在和对方老大争辩,他则悠悠闲闲的,自己捏着指唱昆曲。这番无所谓又柔弱的样子,再加上依依呀呀的曲调柔媚,当真听得对方老大火气一簇簇上涌。

丫的,没见过这么娘的男人!还戴个面具,真当自己貌美如花么?!

“谢玉台,你做当家的,不管自己手下吗?”对方大骂,见红衣青年仍立在窗边不理会。气得走过去,靠着自己力气大,一巴掌轮上去。却是他的手才沾上红色衣袖一角,就觉得手臂酸麻。对方见自己手心发黑,大怒下加大握住对方手的力度,“谢玉台你是不是男人?居然用毒!”

戴着面具的青年微微一笑,能看到的那双妙目轻轻一勾,停了百转千回的唱腔,“我不是让你不要碰我吗?”对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要他拿出解药。红衣男子笑,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臂被捏得骨头嘎吱响,他往前轻轻一纵,运用精妙的轻功跳出了高楼。手腕在半空轻轻一翻,就把那个满身肌肉的汉子也带出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