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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楚厌声嘶力竭,伸手拉她,手臂被围栏外的尖锐铁皮割了一道,鲜血汩汩流出,他耳边久久不散地是蒋茵曼纵身一跃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解脱了。”

他的母亲生下了他,却从来不愿意施舍给他一分一毫的爱。

她跳下去,带着必死的信念也要抛弃这一切以求寻找解脱,可造化弄人,她跳下去时落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头部遭到撞击,再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等到蒋茵曼情况好转一些,他被默许进入病房探望她,他手里捧一束玫瑰,全是刚从花园里摘下来的,以前天气晴好的日子,蒋茵曼就会摘些玫瑰来,插在透明花瓶里,她喜欢玫瑰,楚仲达就为她种了一个院子的玫瑰花。

他捧着那束艳丽的玫瑰,颤颤巍巍地走进了病房里。

生平第一次见到蒋茵曼对他笑。

他妈妈有一双多情的眼睛,他从来不知道她笑起来是那么的温柔,蒋茵曼穿一身蓝白条纹病服,脑袋上还包扎着纱布,她弯着眼,对着他柔柔一笑,接过玫瑰后,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依稀想起来楚仲达和他说过,他妈妈是温婉的南方女人。

她笑着问他:“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他的眼泪唰啦一下就流下来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好大一条疤,想来很痛,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哭。让人去拿了酒精棉来,要给他上药。

她给他上药,他疼地龇牙,不敢喊疼。她看出他的隐忍,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气,笑着问:“这样吹吹是不是就不疼了?”

他猝不及防嚎啕大哭,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