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保护与被保护,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关系。她更愿做他远行之时归家的灯塔,不畏迷雾,不畏风雨。

周茉抬头,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想好了。”

段永昼续杯了数次,在他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时,终于看见周茉的身影了。和去时的犹豫不同,此时的她脊背挺得笔直地穿过马路,走路仿佛带着一阵风。

段永昼立马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在咖啡厅的檐下,周茉停下了脚步。她被细雨打湿的脸上,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好像里面有一团火。她看着段永昼,急切又跃跃欲试地说:“我想画画。”

周茉被段永昼送回家中,进门之后,她没有理会唐书兰的询问,径直奔向画室。

唐书兰追了过去:“茉茉,我问你话呢……”

周茉“哐”的一下摔上门,喝到“你别打扰我!”

她将门反锁,脱下大衣,迫不及待地把装颜料的箱子拉了过来。唐书兰还在敲门,一边敲门一边训斥,可她很快便听不到了——任何声音她都听不到了。

调色,起笔……周茉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脖颈上的刺青还在隐隐作痛,这痛反倒使她思维异常清晰。她一遍遍地回想下午在那个她此前从未体验过的空间里,针一点一点扎入皮肤时的感受。

痛与觉悟,总是相辅相成的。

时间流淌得悄无声息,渐渐过了八点、九点、十点……

直到十二点,周茉总算感觉到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