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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您啊。”祁艋怕老夫人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特地端了桌上的茶给老夫人,看着老夫人喝了茶略略平复心绪,这才接着说。

原来早从事情发生之后,祁艋便觉得不对劲,老夫人要去寺庙并非是早早就定下的,而是听闻y楚突袭北境军,心忧祁艋的父亲和大哥,才会匆忙决定第二天去庙里祈福。

可那些贼人摆明了是早有预谋,很可能是祁府里有人吃里扒外,故意把老夫人要出门的消息给透露了出去。

祁艋越想越怕,日日都去府衙看那群贼人受刑,最后果然从他们口中得知,是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把消息透漏给他们的,那女子头戴长帷帽,身着白衣,他们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女子帷帽上垂下的珍珠。

祁艋因此把府中的丫鬟婆子都查了一遍,期间还差点冒犯了客居祁府的夏夙。

也是夏夙,在昨天遇见他,看他还是毫无头绪,便对他说:“任何人,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与其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你倒不如想想,把消息透露给贼人对那人而言有什么好处。又或者像我一样心思恶毒些,看看这件事在最后,谁获益最多,就去怀疑谁。”

谁获益最多。

那还用问吗,自然是凭着老夫人恩人的身份,一跃成为祁府座上宾的莫佳燕。

可莫佳燕救了老夫人,他们这样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面对祁艋的迟疑,夏夙回答了一句:“事关家人性命安危,若是我,哪怕把人都给得罪透了,我也绝不会放过一丝可能。”

于是祁艋便去调查了莫佳燕,这一查,还真就给他查出了端倪来。

按照昔日莫佳燕的说法,她是在寺庙里,听见了那伙贼人密谋劫人的事,可那伙贼人却说,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就没有进寺庙,直接埋伏在了山下。

供词的出入让祁艋心头一跳,他当即就找了自己在府衙的熟人,拖他们上门去莫佳燕家里搜查,最后果然搜出了一顶带着珍珠的长帷帽。

莫佳燕的妹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向官府的人招认,说这顶帷帽是她姐姐的。

北地姑娘出门从不遮面,她姐姐在话本上看到帷帽这种东西后便一直想要,发现北地没人卖,她就自己亲手做了一顶,所以上头才会有珍珠这样贵重的装饰。

且那日酒楼也有给祁府送酒,来送酒的正是莫佳燕,所以极有可能,是厨房里的人安排膳食的时候说起老夫人今日出门不用备饭,被她给听见了。

祁艋说完这一切,怕老夫人还不信,就指着随他一起来的捕头说道:“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辛大哥。”

众人看向那位捕头,就见他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祁老夫人,二公子所言句句属实,那顶长帷帽,也已经被我叫人送到衙门去了,我们家老爷就等着捉拿了这位姑娘,回去开堂问话呢。只是二公子怕官府来人会吓着老夫人,这才让我手下的人在外候着,只叫了自家的护卫进来拿人。不过……”

那位捕头笑了笑:“二公子一回来就听说府里出了事,心下后怕,这才失了章法。”

祁艋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这就不用说了!”

捕头大哥笑容依旧,只当没听见。

祁艋虽是祁老将军之子,但向来没什么架子,还因为被困在家闲着无聊,和他们城里的官府衙门时常有来往,经常与他们称兄道弟,关系非常不错,不然他也不能在官府牢狱里来去自如。

说清楚了情况,众人再去看莫佳燕,就再也升不起一丝同情了。

莫佳燕先前嚎得中气十足,刚才祁艋说话的时候她便心虚地没了声,此刻见大家看向她,她又立刻痛哭了起来,声泪俱下:“老夫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夫人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官府!我不想被下狱啊!老夫人你昨天还说你喜欢我呢,难道都是假的吗!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老夫人侧头不再去看,祁夫人则对祁艋道:“把人弄走吧,且不止勾结贼人一条,还有你们来之前,她将老夫人身边的望雪给推湖里了,还意图把林歇也推湖里去,幸好林歇是习过武的,这才躲过一劫。”

这便是全然不信莫佳燕的话了。

祁艋得了应允,站起身,让府里的护卫把人给带出府去,jiāo给了府外候着的捕快。

老夫人经此一事,整个人身心俱疲,与林歇说过话后,便起身回去休息了。

祁夫人怕林歇落下心结,便在老夫人之后继续拉着林歇说话,好安抚差点就被推水里,又差点被冤枉的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