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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认真,一边看,一边在一些公式和图像的边上做着注释,笔挺的钢笔字写在雪白的a4纸,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张蔓把盒饭放到他桌上。

“李惟……你觉得女生会一门乐器好吗?”

她想起了刚刚陈菲儿的话,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李惟刚推完一个公式,放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嗯,ja就是一个钢琴家。我小时候睡不着,她都会把我抱到琴房,弹钢琴给我听。”

尽管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在提到他母亲的时候,话中仍是带着温暖的语调。

张蔓闻言不免呼吸一滞。

“那……后来呢?”

少年的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忆。张蔓心里一紧,担心他发现了某些记忆断层,会激发不好的结果。

他仔细地想了想,声音平静而自然:“后来……我忘记了,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移民了。”

她听到他这么回答,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凝重。他的妄想症,确实已经严重到接近逻辑自洽了。

幻视加上幻听,构造出了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真实性很高的妄想世界。他完全坚信自己脑海中的幻想就是现实,所以就算现在有人和他说,他妈妈已经去世了,恐怕他半点都不会相信。

张蔓不敢再问,连忙转移话题:“那吉他呢?你喜欢吉他吗?”

少年轻轻点头:“有时候看书理不出来头绪,我也听一些乡村音乐,或是慢摇。”

于是晚自习下课,张蔓去找文艺委员戴茜报了名。戴茜自己就是几个跳舞的女生之一,看她这么晚来报名,有点疑惑:“还有十多天就正式汇演了,你现在才开始排练会不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