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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在怕什么?怕和他碰面?还是害怕和我长期相处,被我发现什么?”

这其实不能怪林涧杯弓蛇影。

先不说林誉,就在他和葵翎接触的三个月前,那落迦假扮成他的队友捅了他一刀。

他一个队友尸骨未寒,要不是因为身上带着死亡会触发警报的芯片,另一个被他替换的队友也是十死无生,他手上的伤也才刚刚长好。

那落迦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由不得他不多想。

要是谁有这么个敌人,随时可以伪装出另一张脸接近你,你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怀疑身边的人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替换掉了。

但这也只是一点隐约的想法而已。

就像衣服上一个线头,你能看到它,也能把它抽出来,但是除了一片褶皱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他之前说的那些疑点也同样,说可疑也可疑,但是就像葵翎说的,带着有罪的眼睛去看一个人,细究下来谁都不清白。

真正让他起疑的,其实还是零日曾经留下过的唯一的一段影像——记录在林家老宅外的一个隐蔽的摄像头里。

林城突然死去,这是唯一能追溯到的证据。

四年下来,林涧自己都数不清,他把这段影像看了多少遍。

监控视频拍摄的是夜晚的街道,无数树叶铺满了后巷街道,画面被树影模糊,影影绰绰能窥见一个裹着长风衣的人影倚,靠在路灯杆子上,冷淡地看向远方。

在那段影像里,借着侧身的弧度,勉强能从宽大的风衣前襟里窥见一丝曼妙的弧度。

那是一个体型瘦削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的体态特征。

但是画面太模糊了,那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精神紧绷下的怀疑不可能作为铁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钉死在莫须有的罪名上,所以林涧从始至终没想过说出来。

只是把它作为一个模糊的猜想,存在于大脑内。

而那一瞬间捕捉到的异样,让这个猜想重新活了起来。

葵翎闭上眼,笑容有几分苦涩:“我一开始就不该接触你,果然,躲着你走才是对的。”

但她没有选择。

林涧已经把消息透露给了她,那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要是什么都不做,林涧更会怀疑她。

只能说阴差阳错,误打误撞。

真是……倒霉透顶。

林涧说:“第三次,你现在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如果说安东尼不算什么,那落迦你总不能还是无动于衷了吧?但你还是把杀他的机会给了我,甘愿被我束缚起手脚,躲在屋子里,因为比起安东尼,你更不敢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