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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黄易 1678 字 2个月前

军上魁信一言不发的从衣襟内掏出一卷薄羊皮,递给龙鹰。

龙鹰头皮发麻的接着,打开一看,入目确是地形图,虽然认不出是什么地方,但看形势该为厉鬼城。宝藏用一个圆圈标示出来,比博真的精细多了,当然没半点近似。

载宝羊皮古旧残缺,肯定比龙鹰和军上魁信两人的年岁加起来还要老。

如果让博真看到这东西,真不知他会羞惭和伤心至何等程度。龙鹰的心直沉下去,如果宝藏是在厉鬼城内,他们的寻宝大计势成泡影。

军上魁信道:“羊皮是真的,地图则是我请能仿古的高手画上去,看来骗倒龙兄了,五两黄金确是物有所值。”

他的话有如醍醐灌顶,雪中送炭,也如照进冰天雪地里来的火热阳光,令龙鹰宛似从永没有尽头的梦惊醒过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大上大落的心情,使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脑袋一片空白。

军上魁信叹道:“廷哈撒现在的情况,是我没想过的。唉!他们都要死,但我亦无能为力。”

龙鹰心中感动,纵然经历巨变,仍没有改变他做人的原则,仇恨没有吞噬他的本性。

他的三个仇家——军上魁信、遮弩和边遨,能使他具好感的,只有军上魁信一个。在龟兹城外的小湖,当时军上魁信误以为他已葬身湖底,说出请他安息的悼词,仍似在昨天发生。

筚篥声逐渐消竭,可是因之而来某种挥之不去的哀愁,还是萦绕胸臆之间。不知是否受军上魁信情绪的影响,龙鹰不由地思索一个平时绝不会想的问题,就是为何悲哀的调子总是比欢乐的调子更感人,如能夺魄勾魂?原因会否是人生的本质根本就是由无奈和孤凄编织而成,任你如何春风得意,悲哀的调子总能触动到至深之处。

龙鹰道:“你的心愿是要杀匐俱吗?”

军上魁信如说别人的事般,不含感情地道:“大汗虽是决定的人,但如不是匐俱煽动大汗,又自告奋勇亲自领兵来屠杀我和族人,我顶多是投闲置散。多年来,我对他们父子忠心耿耿,立下大小功劳无数,今次虽未竟全功,但已为遮弩和边遨营造出最佳的形势,纵然有错漏,仍罪不致死。”

龙鹰歉然道:“是我累军上兄的。”

军上魁信往他瞧来,用神打量他,挤出个勉强的笑容,算是正式打招呼,苦涩地道:“最不该为此道歉者,正是龙鹰。不让我们得逞,是天公地道的事。匐俱一向顾忌我和凝艳的关系,又怕我的部落日趋强大,只看什么时候会出事。这是我们突厥族的大弱点,你们中土人最善于利用,否则恐怕我们早兵临大江。”

龙鹰将假藏宝图卷起拿着,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将此羊皮卷给我,我或有办法救回下面部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