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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流淡淡道:“燕兄为何独不提建康的情况,是否有些事是你不想提及的,以免引起我的警觉呢?”

燕飞心叫厉害,和这人说话须非常小心,一个不留神,又或故意忽略某一方面的事,都会惹他怀疑。幸好李淑庄只字不提关长春,否则怕他早猜到他们的倒庄大计。

燕飞道:“在建康我们之间的情况,可以近身搏击来形容,大家都要展尽浑身解数,不容有失,有些事不便说出来吧!”

慕清流苦笑道:“这正是我生出危机感的另一原由,令我害怕的地方,就是我们在明,你们在暗,主动权已落入你们的手上。”

燕飞道:“我很欣赏慕兄的坦白,令我对圣门大为改观。”

慕清流沉吟片刻后,道:“事实上我和向雨田都可说是圣门的异种,向雨田之所以会这样,皆因他的师傅退隐沙漠后,专志修练敝门秘传的大法,再不过问敝门的事,所以培育出来的徒弟,对敝门没有归属感。而我的情况却不相同。敝门又可分为两派六道,其它门派的名称恕我不便透露,但我所属的派系花间派,不论武功心法,均在敝门中另辟蹊径,故培养出来的传人亦与其它派道传人迥然有异,对事物更有另一套看法。至于我个人的决定,是否可作为敝门的决定,那就是要看事情的缓急轻重,如是关系到争天下的斗争,那各派道当有自行决定的权利。如果我认为事不可为,会向其它派道发出全面彻退的指示,至于他们是否遵从,则不是我可以管辖的事。这么说燕兄满意吗?”

燕飞默然片刻,然后轻描淡写的道:“慕兄这般坦白,我也不瞒慕兄,墨夷明正是我燕飞的生父。”

以慕清流的修养,仍忍不住失声道:“什么?”

燕飞道:“此事慕兄须为我严守秘密,这是我不愿让人晓得、至乎不愿提起的事。现在慕兄该明白为何我会与向雨田成为伙伴好友,因为我们可以完全信任对方。”

慕清流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燕飞叹道:“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关键处在桓玄,而桓玄根本不是刘裕的对手,形势的发展,会令慕兄再不怀疑我的看法。收手吧!只有急流勇退,方可保持贵门的元气,我实不愿贵门毁在我燕飞手上。这是个成者得到一切,败者输掉家当的游戏,中间没有丝毫转寰的余地。如果慕兄坚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只好用尽全力来打击贵方,再不讲什么人情渊源,因为我再没有选择。”

慕清流深吸一口气道:“听燕兄的语气,对如何打击我们,早已成竹在胸。”

燕飞道:“慕兄是因测不破我们的手段,致生惧意,对吗?”

慕清流双目精光闪动,沉声道:“我们可否立下赌约,假如巴陵、广陵确如燕兄所料,在十天内陷落,我立即向敝门发出全面撤退的指令,但如果燕兄所料有误,燕兄则须退出南方的纷争。”

燕飞想也不想的道:“三日为定。”

慕清流动容道:“原来燕兄对自己的猜想竟有十足的把握。”

燕飞道:“慕兄不是想反悔吧?”

慕清流苦笑道:“我们曾要求桓玄让我们负责镇守江陵,那便可以兼顾巴蜀和两湖的形势发展,岂知却给这蠢货一口拒绝。而燕兄提出的,正是我们最害怕会出现的情况。若让形势发展至那种田地,我们若仍不懂收手,便像桓玄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