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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尚之忽然谈起征伐天师军之战,向刘裕客气的请教道:“刘大人认为南征军会先小胜后大败,究竟有何根据?”

刘裕谦虚的道:“这只是小将的猜测,并没有特别的凭据。但由于我曾在边荒集和天师军交手,对徐道覆有点认识,再设身处地推想,假如自己处在徐道覆的位置,会如何应付朝廷的平乱军呢?因而得出这个结论。”

他这番话非常得体,不会令人觉得他在卖弄才智。且点出自己比谢琰和刘牢之两大统帅更明白徐道覆的战略,所以并非故作惊人之语。

王愉不解道:“刘大人为何只提徐道覆,却不说孙恩,难道孙恩再不是天师军的最高领袖?自孙恩的亲叔孙泰被朝廷处决,孙恩逃往海岛,矢志复仇,尊孙泰为羽化登仙的祖神。今回天师军作乱,孙恩岂肯袖手旁观?”

两人先后问的两条问题,该是和司马道子商量过的,亦是司马道子心中的疑问,只不过由亲信代问,比较适合。

刘裕晓得今次的午宴非常重要,会直接影响司马道子对他的看法,影响他在司马道子心中的利用价值。

刘裕从容道:“孙恩虽名为天师军之首,可是却超然于天师军之上,成为精神的领袖,一切军务全交给两个徒弟去处理。这情况在天师军攻打边荒集一役里尤为明显,当徐道覆和卢循领兵攻打边荒集的当儿,他却于镇荒岗与燕飞决战。在战役里他也是独来独往,可见他是没兴趣统军治兵的人。到最近破会稽一役,他亦是孤身行动,追杀王夫人。”

司马道子点头道:“有道理!攻陷边荒集后,孙恩立即离开,返回海岛潜修,可知他确是无心军务,只追求成仙成圣一类无稽之事。”

刘裕道:“只看卢循能抽身到建康来掀风播浪,便知军权落入徐道覆手上。平乱军的对手是徐道覆,该是无可置疑。”

司马尚之间道:“徐道覆是怎样的一个人?”

刘裕道:“此人极富谋略、精通兵法,绝不是逞勇力之徒。从他当日知机识变由边荒集急流勇退,保存了天师军的实力,便可见他乃深谋远虑之辈。”

司马元显道:“我们今回誓师南下平乱,是经过反复推敲,有周详计划,论人数虽远比不上乱民,但军备精良、兵员训练有数,远非天师军的乌合之众可比,刘兄因何如此不乐观呢?”

刘裕道:“攻打边荒集的天师军,绝对非是乌合之众,所以天师军内亦有精兵,人数该不下于五万。以徐道覆的作风,这批骨干精兵是不会轻易投进战场去,却在等待机会。又可以令平乱军产生错觉,以为天师军不过尔尔,富有这种错误的信心后,一旦掉以轻心,将会为敌所乘。”

司马道子皱眉道:“这五万之数,是如何得来的?”

屠奉三淡淡道:“是由奉三提供的,奉三最着重情报的工作,自信这数目虽不中亦不远矣。”

众人沉默下去,各有心中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