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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还叹道:“只恨我输了赌约,否则我会亲手扭断高彦的脖子。此事我已请桓玄出手,他会为我们办得妥妥当当的。”

又道:“至于清雅方面,由我负责,我会令她在一段时间内,收不到江湖传闻,待高小子魂归地府后,她知道与否就再没有关系了。”

郝长亨点头道:“还是帮主想得周到。”

聂天还叹道:“至于清雅和高彦间发生过什么事,我不想知道。你知道了也不用告诉我。现在我最渴望的是听到高彦的死讯。”

郝长亨连声应是。

同时深切地感受到聂天还对尹清雅的溺爱和纵容。

※※※※

“雉朝飞”在晨光下破浪前进,左方是春意盎然的陆岸,大海风平浪静,表面绝看不到沿海郡民饱受凶残海盗蹂躏的惨况。

刘裕迎风立在船首,心神却驰骋于北方的战场上。

最具决定性的两场战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均与日前北方最强大的燕国有直接关系。一边是慕容垂引慕容永出长安之战,以决定慕容鲜卑族内谁有资格当家作主;另一边是慕容宝讨伐拓跋珪之战,其战果不但影响拓跋族的生死存亡,也影响到边荒集的荣枯。

老手来到刘裕身旁,道:“他醒来了!”

刘裕瞥老手一眼,见他一脸不快的神色,讶道:“他开罪你了。”

老手冷哼道:“他要见你。”

刘裕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不知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老手忿然道:“他虽然不肯说出名字,但我听他说了几句话,看他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样子,便知道他是高门大族的小子。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任他淹死算了。”

刘裕哑然笑道:“待我弄清楚他的身分,再把他丢回大海如何?”

老手忍不住笑着点头道:“我真想看他给抛进水里的可怜模样。哈!这种来自世族的子弟真令人难以理解,听到我不是主事的人,立即失去和我谈话的兴趣,像怕我玷污了他高贵的血统。”

刘裕拍拍老手肩头,朝船舱走去,心中有点感触。

事实上自东汉末世族冒起,社会已分化为高门、寒门两个阶层,中间有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双方间嫌隙日深,没有沟通和说话。世族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占据了国家所有最重要的资源,视寒门为可任意践踏的奴仆。而寒门则备受压逼和剥削,怨气日深。只有在战场上,寒士才有藉军功冒起的机会,刘牢之便是个好例子,不过如非谢玄刻意栽培,刘牢之也不会有今天一日。自己也是如此,否则恐怕没有资格和高门的人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