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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拍拍背上的蝶恋花,腾身而起,投往两丈外另一棵大树的横干,足尖一点,往镇荒冈全速掠去。

孙恩正在等候他。

与天师军之战的成败,再不是决定于边荒集的攻防战,又或在谷集间据点阵地间之争,而是决定于在镇荒冈,他和孙恩谁生谁死的一战之上。

在这一刻,他把生死荣辱全置于脑海之外,金丹大法全力展开,心中只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其它一切再无关痛痒。

江文清强忍悲痛,把白布拉上,盖好直破天的遗体。

阴奇在她身后轻轻道:“宋兄节哀顺变,直老师的血债,我们必会为他讨回来。”

在战争中,生命再不属于个人的。每个人只是一颗棋子,即使贵为统帅大将,也只是一颗棋子,随时会被对方吃掉。

想起直破天生前种种往事,江文清的心在滴血。以前她不时会觉得直破天崇尚以武力解决一切的行事作风不太合她的性情。可是当永远失去他时,方晓得他强硬的作风,有若一帖又一帖的振奋剂,对自己有积极鼓舞的奇效。

他走了。

夺去他性命的是有胡族第一高手称誉的慕容垂,使她连复仇的心念也难以兴起。而阴奇也知自己说的纯是安慰的空口白话。

阴奇续道:“对方的兵员正沿颖水推进,看情况是要收颖水于其控制之下,并沿水道设立军事据点。我们该怎么办呢?”

江文清感觉着双头船随江浪飘荡的情况,脑袋却是空白一片。问道:“阴兄有什么好主意?”

阴奇叹道:“纵然慕容垂和孙恩实力相若,因前者占有上游之利,故远较后者难应付。

现在看慕容垂所采策略,摆明不会冒进,我们实力薄弱的战船队,再难发挥作用。”

江文清勉力振起精神,沉声道:“慕容垂改变战略或另有诡谋也好,至少我们已延误了他行军的速度。希望千千能把握机会,先击垮孙恩的天师军,这样我们该仍有一线胜望。”

阴奇一呆道:“听宋兄语气,我们似乎是全无抗衡慕容垂的力量。坦白说,我不大同意此点,因为边荒集已建立起强大的防御工事,足可抵抗数倍于我们兵力的冲击。”

江文清淡淡道:“阴兄刚指出对方占有上游之利,若久攻不下时,慕容垂会怎样利用上游的优势呢?”

阴奇剧震色变道:“宋兄是指他会以水灌边荒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