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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的目光移往阳光灿烂的晴空,若有所思的道:“少时在我们的逃亡生涯中,我们曾到黄河之南住过一段日子,小圭喜欢捕捉蝴蝶,看到美丽的东西,他总要据为已有。可是对我来说,瞧着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已是最大的乐趣,罩在网内的蝴蝶已失去它最动人的一面。千千便是最美的采蝶,要飞便让她飞吧!我只会衷心祝福她,希望她可以继续她精采的生命。”

刘裕大松一口气道:“哪我更放心哩!我真担心你抵受不起另一次打击。”

燕飞苦笑道:“你这个懂猜人心事的家伙,唉!我的娘!另一次的打击,说出来也觉得可怕。正如你所说的,说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这几天我确有点儿神魂颠倒,糊里糊涂的。”

刘裕笑道:“这就是秦淮首席才女的魔力,从建康移师到边荒集。好好保护她,事不宜迟,我今晚便动身。”

又道:“若每个人肯坦白说出心事,必然有过为某些永不能得到的人神魂颠倒的经验,那是成长的当然经历。可恨的是,到你功成业就,一切已变为没法挽留的过去,成为一段只会惹起怅惘的回忆。”

燕飞讶道:“你似是有感而发,对象应不是千千,而是虽有意却没法子得到的美人儿。

对吗?”

刘裕心湖里泛起王恭之女王淡真的秀美娇容,于乌衣巷谢府分手时的殷殷道别,甜美的笑容,似在昨天发生。

纵然他能在北府军中攀上大将的位置,碍于高门与寒门之隔,又不论王恭如何看得起他,他仍没有与王淡真谈论嫁娶的资格,这是永不能改变的残酷现实。

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起曾偷偷暗恋过的美女,现在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你该比其他人清楚。玄帅虽然看得起我,可是北府军山头派系林立,只有玄帅有驾御的能力。有一天玄帅如他所说的撒手而去,情况实不堪想像。”

燕飞想起谢玄的伤势,立即心如铅坠,再没有闲情向刘裕寻根究底。

两人各有各心事,不由默然无语。

忽然有人从街外走进来,见到两人哈哈笑道:“果然在这裹躲懒,这位定是能令任遥负伤的大英雄刘裕兄。在下卓狂生,失敬失敬!”

竟是“边荒名士”卓狂生,大模大样的在两人对面坐下。

燕飞讶道:“你不是白昼睡觉,晚上才出没的吗?吹什么风可以令你未睡够便起来呢?”

卓狂生接过刘裕递来的茶杯,看着刘裕为他斟茶,道:“还不是你燕飞累人不浅,既把纪千千带回来,又搞到满集风雨,祝老大晨早便来吵醒我,说要召开钟楼会议,指明要你赴席。你这小子真行,祝老大要退让哩!他当然说得漂漂亮亮的,说什么为应付花妖,大家须团结一致,所以赞同永远取消纳地租的事,且悬红百两黄金,予任何提供线索擒拿花妖归案的报讯者。花妖真是他下台阶的及时雨。”

燕飞和刘裕听得瞪目以对,不由因祝老大的沉着多智,对他作重新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