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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兄醒来了吗?”

燕飞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有听到有人走近床头的声音,缓缓张开眼睛,一名四十岁许,身穿青衣武士服的中年男子挺立床旁,一对眼睛射出欢喜恳切的神色,正仔细打量自己。

燕飞坐起身来,两手搁到曲起的膝头上,摇头挥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沉声问道:“这处是什么地方?”

男子揭开睡帐,挂上帐钩,坐到床沿,亲切的道:“是建康城乌衣巷谢府。”

男子露出同情而又可惜的表情,轻轻道:“燕兄在边荒集为任遥所伤,一直昏迷不醒,玄少爷把燕兄送往寿阳,然后再转送到这里来。幸好天公开眼,燕兄终于苏醒过来。”

又犹豫的道:“燕兄目下情况如何?”

燕飞心忖,那么自己至少昏迷了十多天,不理他的问题,道:“我昏迷了多久?”

那人答道:“刚好是百天之数!”

燕飞难以置信的道:“什么?”

那人肯定的道:“真的刚好是一百日,玄少爷击退任遥,救起燕兄,燕兄便处于类似修道之士的胎息状态中,生机几绝,只有心脉缓缓跳动。百天内燕兄没有喝过半滴水,连精通医道和丹道的支遁大师,亦对燕兄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燕飞挪开锦帐,舒展筋骨,出奇地心头一片平和,并没有因为失掉内功而来的颓唐失意,往入门处看去,几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在看他,是府内护院婢仆一类人物,包括大眼睛的小婢在内。

那人又关心的问道:“燕兄感觉如何?”

燕飞停止动作,道:“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答道:“本人宋悲风,是安爷的随从。”

燕飞微笑道:“原来是宋兄,在边荒集我早听过宋兄大名。”

宋悲风谦虚道:“我并没有值得人提起的地方。”

燕飞道:“宋兄过谦了。我现时情况很好,百天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仍没有任何饥渴的感觉,自己也不敢相信。今天岂非已过春节?”

宋悲风试探道:“燕兄可以运气行血吗?”

燕飞淡淡道:“这方面却完蛋了,以后再与武功剑术无缘!”

宋悲风剧震一下,露出心痛婉惜的神情,却欲言又止,最后道:“真奇怪!若燕兄因受伤过重,真气乱行,致生散功之祸,那么轻则走火入魔,瘫痪疯狂;重则焚经劫难而亡!怎会燕兄弟像似没事人一个的样子?而且眼内神采聚而不散,藏而不露,其中肯定有我们认知之外的微妙处。”

燕飞从容道:“想不通的事不用费神去想,我虽失去武功,精神却非常好,有点死而复生的快慰感觉。很想到处逛逛,看看建康比之五年前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