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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秃顶大汉是唯一有明显致命伤势的人,燕飞推测他武功远高于同侪,一人独力截着江凌虚,拚死力战,好让曼妙夫人等逃走。

想到这里,燕飞目光扫视道旁密林,不一会有所发现,左方林内有因人冲入而枝断叶落的痕迹。

燕飞跳将起来,掠入林内,空气中残留着青媞所施放的烟雾弹的辛辣气味。

可以是其它逍遥教徒施放,又或是曼妙夫人。

对于妖女青媞他是敌友难分,不过绝无恶感。她虽是行为难测,反反复覆,可是忆起她天真无邪的如花玉容,在宁家村催他逃走的神情,总感到她并不像任遥般邪恶透顶。

他有点不由自主的深进林内十多丈,一具女尸高挂树上,长发披散,是曼妙夫人另一名婢子。

燕飞生平最难忍受的事,就是强男凌虐女流,逍遥教的女徒虽非是弱质女子,更非善男信女,可是江凌虚的狠下毒手,仍激起他心中义愤。

本抱着姑且看看,不宜沾手插足邪教互相残杀心意的他,终抛开一切,往林木深处依据蛛丝马迹,全速追去,浑忘己身所负严重内伤。

谢玄立马淮水南岸,凝视对岸林野荒山,由苻融设立横跨淮水的三道浮桥展现前方,大晋的水师船逆流沿淮水而来,转北进入颖水,旗帜飘扬的北上开往边荒集,进攻敌人大后方的据点,务要先一步摧毁苻坚唯一可藉以翻身的老本。

刘裕与一众亲兵策马居于谢玄马后,心中充满胜利的兴奋,又夹杂着战争中人命如草芥的伤情。

淝水之战以“秦兵大败”而告终。只是敌人“自相践踏而死者”,已是“蔽野塞川”。

现在刘牢之和何谦各领一军,分别在淮水两岸追杀逃亡的敌人,谢石和谢琰则负责收拾残局,接收寿阳,处理敌人伤亡者和收缴敌人遗下的战马、兵矢和粮草物资。

谢玄率领二千精骑,甫抵达便立马凝思,包括刘裕内,没有人明白他在想甚幺。

谢玄忽道:“小裕过来!”

刘裕拍马而前,到达他身侧稍后处全心全意恭敬的道:“玄帅请吩咐!”

谢玄双目射出凄迷神色,轻叹一口气,道:“你有甚幺感觉?”

刘裕大为错愕,老实地答道:“当然是心情兴奋,又如释重负。苻坚此败,将令北方四分五裂,我们不但有一段安乐日子可过,还可乘势北伐,统一天下,刘裕只愿能追随玄帅骥尾,克服北方。”

谢玄没有回头瞧他,看着其中三艘水师船,缓缓靠往对岸秦人建设的临时渡头,神色漠然道:“若一切如小裕所说那幺简单,则世上该少却很多烦恼事,可惜事与愿违,小裕该谨记“人心险恶”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