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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消息是否来自桓玄?”

江海流很想不直接回答此一开门见山的无忌直问,可惜别无选择,颓然点头道:“正是如此!”谢安微笑道:“海流弄清楚情况了吗?”

江海流暗叹一口气,前俯少许,压低声音道:“海流手上同时得到一份由荆州武将大族们联署的奏章,恳请皇上钦准南郡公继承大司马的重任,以安定荆州军民之心,令他们团结一致,以应付苻坚。唉!海流已在奏章内加上签押认同,准备报上安公你后,立即奏上皇上。”

谢安笑意扩展,一瞬不瞬的盯着江海流。

江海流苦笑道:“安公可否准海流说几句私话?”

谢安从容道:“这正是我想听的。”

江海流再凑近少许,声音压至谢安仅可耳闻,道:“玄帅出师告捷,大破梁成军,又把苻坚先锋大军力压于淝水之西,胜利可期。不过安公有否想过此战若以我方大捷为结束,以后形势的发展,对玄帅和安公你会否非常不利?”

谢安皱眉道:“这番话是否南郡公教你向我说的?”

江海流坐直身体,缓缓摇头道:“这是海流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若有一字虚言,教海流不得好死。安公肯在此关键时刻支持南郡公。南郡公必然心存感激。

当然明白安公不用南郡公对你老人家感恩图报,那就当是为玄帅和我大晋的臣民着想,只要南郡公一天控制荆州,司马氏将不得不重用玄帅,以收制衡之效。而我江海流亦以性命担保,绝不偏向任何一方,以此报答先司马对海流的恩情。这确是海流的肺腑之言。”

谢安心中再叹一口气,江海流确是目光如炬,把握得形势很准。现在他只能在支持桓玄或让他与南朝分裂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桓玄最顾忌的人是他谢安和谢玄,余子均不被他放在眼内。进一步说,江海流最怕的人亦是自己和谢玄,只要其中一人在,给个天江海流作胆,也不敢助桓玄起兵作乱。没有江海流之助,桓玄将无法控制长江上游。所以江海流的一番话,肯定非是虚言。

可是他若支持桓玄,而不设法拖延又或趁机削弱桓家的权势,肯定会令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对他谢家疑忌加深。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进退两难。

谢安平静的道:“海流该很清楚南郡公的心意吧!”

江海流叹道:“清楚又如何呢?即使南郡公也要屈服于形势下,此战若胜,南方尚有何人敢与玄帅争锋。但若战事持续,则朝廷更不得不借重南郡公和荆州的兵力。

眼前最重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分裂,不论是胜是负,荆扬的合作是必须的。这是海流愚见,请安公定夺。”

谢安点头道:“海流立即把奏章送入皇宫,请皇上过目,我随后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