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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经过胡彬身边,后者探手拍拍刘裕的肩头,态度亲切友善,对曾救他─命的刘裕表现出衷心的感激,与初见时的态度有天渊之别。

刘裕顿时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他再非一个只当跑腿的小人物,而是已成功打进北府兵领导层的骨干,将来的发展,势是无可限量。

谢玄终于立定,放开他,目光投往寿阳。

刘裕也往寿阳瞧去,他从八公山的东路登山入城,到此刻才有机会看到寿阳的情况,只见淝水西岸营帐如海,灯火通明,照得寿阳城内外明如白昼,敌营倚城而设,旌旗飘拂,阵容鼎盛。

寿阳城却是面门全非,城门吊桥均被拆掉,护城河不但被截断水流,还被沙石填平,只差未有放火烧城。可以想象城内没留半斗粮食,箭矢兵器更不在话下。

这边八公山近山脚处筑起数十座箭垒,依山势高低分布,最低的离淝水只有数百步的距离,像守护神般紧扼淝水最浅阔可以涉水渡河的区域。

敌人虽摆出一副阵容鼎盛的姿态,可是刘裕却清楚对方人疲马乏,无力应付己方于此时渡河突击。

苻坚不战而得寿阳,原先的配合部署立出问题,梁成的军队明晚方可渡淮登上洛涧西岸,所以苻融必须待梁成站稳阵脚,始可进行东西两路夹击孤立的峡石城大计,只从这点看,谢玄已处处占上先机,控制主动。

谢玄负手而立,淡淡道:“示人以强,适显其弱,示人以弱,反显其强。苻融啊!你仍是差上─点儿。”

刘裕听得他这么说,心中更明白因何谢玄被推崇为南朝自祖逖、桓温后最出色的兵法大家,只看他临敌从容和洞察无遗的智慧气度,便知盛名无虚。幸好自己也不赖,不过自己是深悉敌人的状况,高下自有分别。

谢玄道:“小裕把整个过程给我详细道来,不要有任何遗漏。”

燕飞踏足野草蔓生、通往荒村的小径,心下打定主意,要绕过荒村,继续东行。

正要离开小径,忽有所觉,往道旁─颗大树瞧去,那棵大树于树干离地丈许处,有金属物反映日照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