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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哑口无言。

燕飞明白他是怎样的─个人,更明白这番话对他的作用,而他说的确是事实。慕容文之死,对整个慕容鲜卑族不单是仇恨,更是污点和耻辱,而此恨此辱只有燕飞的鲜血方能洗刷掉。

拓跋硅望着燕飞,双目射出真挚深刻的感情,沈声道:“你小心点,当有一天我拓跋珪立稳脚后,你必须回到我身旁来。”

燕飞暗松─口气,拓跋珪是他唯─感到无法拒绝其要求的人,他们的交情是建立于童贞的时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经得起任何考验。纵使长大后的拓跋珪如何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对他仍是情爱不逾。

燕飞放开双手,微笑道:“我也想尝几口甜美的清泉水,还记得我们在山瀑嬉水的好日子吗?”

拓跋珪扯着他站起来,欣然笑道:“若不是你提起,我差点忘记了。近年来我已很少回想以前的事,脑内只有报仇和复国。哈!你真了得,连慕容文也命丧于你手底,大快我心。”

两人把臂循刘裕刚才离开的方向下坡,穿过─片疏林,看到刘裕在林间─道流过的小溪旁跪下来,整个头浸进水裹。

刘裕闻声把头从水裹抬起来,见到两人,站起来大呼痛快,头脸湿淋淋的。

拓跋珪张开双臂,微笑道:“我的好战友,让我来拥抱你一下,这是我拓跋鲜卑族的道别礼。”

刘裕哈哈─笑,过来和他拥个结实,讶道:“你竟不留下看苻坚的结局?”

拓跋珪放开他,改为抓着他双臂,双目闪闪生辉,道:“际此苻坚声势如虹之时,我难得地知道北方大乱即至,怎可不先一步回去好好准备,抢着先鞭。”

刘裕欣然道:“好小子!想得很周到,若苻坚得胜,你也可快人一步,及早溜往塞外。”

拓跋珪叹道:“希望情况不会变成那样子!不过若南方完蛋,你倒可是国亡人亡,对苻坚我是宁死不屈的,更不会逃生。”

拓跋珪松开双手,点头道:“好!现在我终于明白刘裕是怎样的─个人。有一天若我能统─北方,大家说不定要在沙场相见,不过我却永不会忘记在边荒集内,我们曾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说罢往后退开,一声长笑,挥手便去,去得潇洒决绝,充盈令人心头激动的壮意豪情。

燕飞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似已可预见因他而生在北方卷起的狂烈风暴!苻坚若败,北方必四分五裂,而在苻坚手下诸雄中,只有个慕容垂,可堪作拓跋珪的强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