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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奇怪是有道理的,南方汉人,罕有精通胡语,只有长居北方的汉人,因与胡人杂处,学懂胡语并不稀奇。

刘牢之下结论道:“高彦自发地提议自己作人质,可知他对燕飞是绝对信任,否则以他这种视财如命的人,不会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当然,他希望事成后,我们会给他一笔大财。”

谢玄道:“燕飞是不是那个名震边荒集的超卓剑手。”

刘牢之道:“正是此人,据我们的情报,燕飞孤傲不群,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终日埋首杯中之物。其剑法别走蹊径,不论单打或群斗,边荒集从没有人能奈何他。以这样一个人才,偏像没有什么志向,甘于充当边荒集第一楼的保镖。高彦遇上麻烦,也赖他的剑来为之解决。据说他有胡人的血统,至于实情如何,便无人晓得。”

谢玄道:“假设他是代表慕容垂来见我,将证实我二叔所料无误,苻坚手下大将裹确有暗怀异心的人。”

刘牢之道:“但也有可能是个陷阱,燕飞是来行刺大人,连高彦都给他骗了。”

谢玄微笑道:“我知道牢之行事谨慎,这是好事。但我更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刘牢之叹一口气,道:“在大人有心防备下,谁有本领刺杀大人?高彦更是精明透顶、狡猾如狐的风媒,最擅鉴貌辨色,分辨真伪。他肯信任燕飞,肯定不会错到那裹去。高彦说到底仍是汉人,若让苻坚此战得逞,他将成为亡国之奴。边荒集的荒人一是为钱,二是为不须屈从于权贵的自由,高彦和燕飞均应是这种人。”

稍顿续道:“问题是在如今的情况下,纵使慕容垂有意背叛苻坚,但他可以弄出什么花样来?他今趟随来的亲族战士不过三万人,在百万秦军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最怕是慕容垂奉苻坚之命,布下陷阱,我们在难辩真伪下,惨中敌计,而我们根本消受不起任何误失。”

谢玄仰望屋梁,像没有听到他说话般思索道:“真奇怪!燕飞把燕玺交给高彦的地方,应离汝阴不远,当时乞伏国仁正亲自追杀他,且照时间看燕飞于离开边荒集时,慕容垂和苻坚该仍未抵边荒集,他是如何与慕容垂联络上的呢?依道理这么重大的事,又牵涉到燕玺,慕容垂应不会假手于人。”

刘牢之道:“此事见到燕飞自可问个清楚明白,希望他确名不虚传,没有丧命于乞伏国仁之手。”

接着欲言又止。

谢玄拍拍他肩头,欣然道:“不要低估慕容垂。此人不但武功冠绝北方,且智计超群,用兵如神,他必有方法扯苻坚的后腿。哈!要赢我谢玄嘛,他何用使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全心全意助苻坚作战便可因势成事。他肯拿这方玉玺出来,正证明他的心意。唔!我和你立即起程去见高彦,有很多事我要亲自问他才成,明天领军的事,交给何谦全权处理。”

刘牢之起立揖别,匆匆去了。

卷一 第十二章 秦淮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