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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乱 风为马 1737 字 29天前

“这位是……师镜匠的公子不是?”贺文逸向师无算虚虚一颔首,目光将他上下一扫,又转向伏霄。

怪道今日人少,约莫是贺文逸提前来清了场子。伏霄瞧他这模样,深觉他就是个烦人精,浑身无一处不难受,却还要装出个样子来,“十七弟,我就说我们亲手足缘分不浅呢,在这也能碰上你。”

贺文逸走近,瞧了眼子兴手中的弓弦,道:“今日这般巧,我们兄弟同来靶场操练,看来今日我不得不向兄长讨教一番了。”

伏霄没说应承,只道:“你府上不是有靶场,为何大老远来这里?”

“在家里待久了,总没意思,”贺文逸掀袍,在他们旁边大喇喇坐下,“这不是听说,京郊有座靶场,便来看看新鲜,谁料遇上了十六哥。”说完又看看师无算,“师公子莫不是与十六哥一道来的?你们何时如此要好了?”

伏霄轻轻瞥眼,笑道:“哦?这世上还有十七弟不知道的事?”

似是暗讽这几日的“偶遇”。

这话带了刺,贺文逸讪讪一笑:“这是什么话。”便不再多说,从小厮处取来弓弦,拉着伏霄下到靶场中。

贺文逸理罢羽箭,又道:“干站着不如骑射有意思,来啊,牵两匹马来。”

一直在旁候着的小厮当即拉出两匹马,两人在场中驭马拉了几回弓,都有些乏了,伏霄回头看凉亭中的师无算,见他百无聊赖地摆了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自娱自乐,对这边的情况并不在意。

贺文逸见状,口中吁吁地放慢了速度,策马小步跟在伏霄右侧,“十六哥,怎么就同师无算玩到一块去了?当真吓了我一跳。”

“听你这意思,是关心我?”伏霄反问。

“是规劝,”贺文逸肃容道,“前日宝镜铸成,父皇不知受了多少口水,我算看明白了,师家父子再受圣宠,也终不是正道。”

伏霄道:“在你眼里,我竟是个正道上的人?你可知我若有那般高山仰止的品性,父皇就不会将刑狱之事指派我做,正刑名说来好听,不就是个酷吏?一辈子的声望,也就到那了。”

这话将贺文逸的心思拿捏得十分精准,贺文逸听罢,忽觉自己的来意实在表露得有些露骨了,忙追赶上前,客客气气地笑了:“十六哥对我说这些掏心置腹的话,那我也不藏私了,如今是什么局面尚勉强看得清,往后的日子谁能料到?独木毕竟难支,不如我们——”

弦外之音,就是拉伏霄入伙。

与他联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

故而伏霄连犹豫都不曾犹豫,矜持地冷下面孔,扯缰走得远了些,声音听不出喜怒:“贺文逸,我是什么性子你知道。你想干大事,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贺文逸一怔,眼看着人已催马走远,口中喊了几声也无应答,便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并未去追,夹着马肚,挽弓又试射了几回草靶。

靶上陆陆续续扎满了羽箭,场边侍候的小厮盯着这位爷的脸色,犹豫不决地徘徊着,不知该不该去拾回羽箭。